年逾古稀?
秦镇邪一愣,忙问:“道长,这符咒真不可能是卞老太爷给我的吗?”
卞逆慈坚决道:“不可能。”
“可据我所知,这坠子是我出生时一个白发道人给我的。”
“白发道人?”卞逆慈有些犹疑,转而摇头道,“不,不,不可能是他。就算是个白发道人给你的,也不可能是卞老太爷。他体弱多病,连余桐郡都出不了,怎么可能来这儿?”
他将莲花坠还给秦镇邪,叮嘱道:“这坠子堪称无价之宝。幸好嘉禾县修道之人尚少,你这样大摇大摆,竟也无人认得。往后,你可要把它藏好了。”
“多谢道长提醒。”秦镇邪接过坠子,心中五味杂陈。他原以为这是那道人用来镇压他身上鬼气的,没想到却是救他性命的护身符。可那道人为什么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他?虽说他没了这东西就会丧命,可在这样的至宝面前,一条人命压根不算什么。
卞逆慈又道:“虽然你有这坠子护身,可你毕竟魂魄不全,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回剩下的魂魄。”
“我该如何找回?”
卞逆慈思索道:“天魂地魂,无相无形,既已散落,贫道亦不知如何寻找。”
“那么七魄呢?”
“此乃机缘,不能强求,唯有顺其自然。不过秦少侠不必太过担心,七魄由命魂所掌,你命魂既在,七魄迟早是能找回来的。”
君稚道:“依我看,老秦你要不去找那个道士吧?他既然能帮你保住性命,肯定也能帮你找回魂魄。”
卞逆慈赞许道:“能将九天阙符随手赠予他人,那道士恐非寻常之辈。你若能找到他,一定大有益处。”
秦镇邪若有所思。君稚又道:“老秦,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去余桐吧?卞老太爷年轻时交游甚广,没准他知道给你坠子的是谁呢?正好我们也要给他祝寿,你跟我们一块走呗。”
秦镇邪问:“道长也姓卞,莫非您是卞家人?”
卞逆慈淡淡道:“贫道跟卞家是远亲,虽有同姓之缘,只怕他家并不记得我。符咒之事,天下人确实没有比卞老太爷更通晓的,假如他愿意接见你,或许真能帮到你什么。”
秦镇邪了然:“如此,就麻烦道长了。”
“顺路罢了。那么就请小友在嘉禾稍等几日,等那布庄将衣服送来,我们便出发。”卞逆慈思索片刻,拿出两张符纸,“你救了守真,贫道本想报以金银,可思来想去,恐怕还是这两张护身符对少侠最有用,还望小友不要嫌弃。”
秦镇邪忙道:“我怎敢嫌弃?多谢道长。”
君稚笑道:“我师傅虽然不是余桐卞家那一支,画的符却一点都不比他们差。这两张护身符虽然比不上你那坠子,但遇到黑煞也还有一击之力,可不是几两银子就能买到的。”
秦镇邪这才知道这两张黄符的价值,不禁再次感谢。
卞逆慈温和一笑:“拙作罢了,不值一提。对了,正好明天嘉禾要祭神,少侠如有空,可和守真出去看看。”
君稚兴奋道:“难怪我见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彩布呢,原来是在祭神?这真是太好了,老秦,咱们明天一定得去看看!”
秦镇邪自然答应。大家又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屋了。
窗外,深蓝的夜空铺展在绒毛般的山林之上,一轮皎洁的黄月从微云后悄悄探出脸,将洁白的月光洒向大地。一个挑着扁担的人走在漆黑狭窄的巷道中,一条大黑狗忠实地跟在他身后。秦镇邪凝望着这静谧的景象,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举起手反复端详那坠子。说来奇怪,这坠子在他手上挂了十七年,可今天他却好像第一次看见它似的。他看着这枚坠子,看那雕琢精细、栩栩如生的莲花瓣,看那晶莹剔透、仿佛春水的碧色,看那繁密精致、高深莫测的咒文,透过这些,他试图描摹这坠子原来的主人。那一定是一位隐世高人,苍颜皓首,仙风道骨。
这枚坠子是那位高人赠予他的礼物?
礼物。秦镇邪揣摩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心中突然有一种温暖而又轻盈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什么,可谁能想到,原来他一出生就得到了如此珍贵的宝物?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他去死,原来也有人希望他活下来。
就在今天,他突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他想找到那道人。
他心中并不清楚自己找到他想做什么,可他就是想见到那人。这念头出现的瞬间便根深蒂固,无法动摇。他感到一种激动,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