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天不斗嘴,就浑身难受。”卞三秋又给瞿依依夹了块肉,热切地说,“依依,你多吃点。秦少侠,你也吃。”
瞿依依道:“我看大家今日兴致好,要不行个酒令?”
卞高摆手:“今天不喝,我等会还有事办。”卞三秋也道:“我也是。我要看符。”卞夫人笑骂:“符痴,符痴!”
卞高吃完便匆匆离去,卞三秋亦然。他走后,瞿依依没一会也起身告退,卞夫人怕她着凉,就让她先回去了。她看秦镇邪还在吃,高兴道:“小公子还要加饭吗?”“不用不用。”秦镇邪这才惊觉桌上只有自己一人还在动筷子,忙放下碗。
“小公子不用拘谨,平时他们几个都不好好吃饭,今天见你吃得这样欢,老身心里反高兴呢。”卞夫人望着天上那轮上弦月,感慨道,“今日天气也好,前几日总是阴天,月亮太阳都看不见。”
秦镇邪附和:“这月亮好。”
“上弦月还是差些。”卞夫人笑道,“中秋时月亮才好看,尤其是今年中秋,月亮特别圆,特别大。”
今年中秋吗?秦镇邪想了会,道:“今年中秋的月亮确实又圆又大。”
“小公子那的月亮也又大又圆吗?难道这天底下的月亮都是一样的,无论在哪,看到的都是那么好的月亮么?”卞夫人问,“你今年几岁了?”
“十七。”
“十七?”卞夫人一愣,嘴角忽然没了笑意。她神情复杂地望着秦镇邪,半晌才道:“这么年轻,为何不在家多陪父母几年?”
秦镇邪道:“他们不喜欢我。”
“不喜欢?”卞夫人一怔,悲伤道,“你是因为厌恶自己的父母才离开的吗?都说血浓于水,可父母子女间的仇恨,有时竟能将这血水切断。其实父母哪里有厌恶孩子的?天下的父母谁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竟让孩子怨恨上了自己呢?”
她越说越伤心,竟忍不住落泪,道歉道:“老妇失态了。”
“老夫人像有什么伤心事?”
卞夫人苦笑道:“老妇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罢了。她离家时,也是十七,如今已二十年了,生死不知,音讯全无。每每想到这个流浪在外的女儿,老妇就心如刀绞。虽然差人找过,可都无功而返。这些年,老妇也不抱希望了,只盼她在别处过得好就行。小公子未曾为人父母,不知对做父母的来说,再大的劫难都比不过子女的疏远。你若有空,还是回去看看吧。”
“回不去了。”秦镇邪说,“他们已经死了。”
卞夫人一惊,目光顿时充满了同情和怜惜:“老妇失言了,公子节哀。”
这时,卞高差人来请秦镇邪过去。宁神轩内,卞家父子已经拆出了整张天阙符,只见一个个圆圈层层嵌套,每层圆环中间都填满了细如蚊蚁的文字,宛如漫天星斗,又如瀚海金沙。
卞高声音颤抖道:“一、二、三、四.......这是九天阙!一千年了,不意符鬼易逢机绝命之后,竟还有九天阙符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