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卞逆慈既震惊又愤怒,她痛骂道:“你真是个畜生!你这恶鬼!你简直丧尽天良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红衣女哈哈笑道,“对,我确实无药可救!姐姐,你未免太天真了,我都成了红煞鬼了,怎么还会有救呢?”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双眼也定住了,只见一个蹒跚的人影从沟谷尽头走来。红衣女一愣,眼中闪射出激动的光芒,仿佛与多年不见的故人重逢似的。她欣喜地站了起来,热情地招呼道:“你来啦?我真没想到你会过来,还打算过两天去找你呢。”
卞逆慈心中一紧,忙扭过头,可她爬不起来,怎么也看不见来的究竟是谁。正当她急得满头大汗时,红衣女体贴地将她扶起来,高兴地说:“快,跟你母亲打个招呼。”
卞逆慈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望过去,只见荒树孤草间,一位老妇提着一盏小灯踉踉跄跄地前进。她那养尊处优的母亲跨过了几十里山路,摸索过不见五指的黑夜,走到了她的面前。母亲一向干净整洁的脸脏了,尽是灰尘与汗水。卞逆慈眼窝一下子潮了,悲呼道:“别过来!你过来干什么?走啊!”
看到备受折磨的女儿,沈紫蝶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放下灯,向红衣女跪下,磕了一个头。
“娘!”卞逆慈目眦欲裂,“你干什么!这恶鬼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赶紧走!”
“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沈紫蝶抬起头,望着红衣女说,“姑娘,我求求你杀了我,放过我的女儿和家人吧。他们姓卞,跟殷家没有半点关系。”
“娘!娘!你起来,你求她做什么?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赶紧离开,赶紧跑!”卞逆慈挣扎着向沈紫蝶那边移动,红衣女松开手,冷冷看着她摔在了地上。沈紫蝶忙爬上前扶起女儿,当看到女儿拖着的那两条扭曲的腿时,她不禁痛哭出声:“顺慈,我的女儿,顺慈啊!都是娘的错,都是娘连累了你们!”
“你赶紧走。”卞逆慈推开她,扭头咒骂道,“妖女,你堂堂红煞鬼,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算什么本事!”
“顺慈!”沈紫蝶惊慌失措地拽过卞逆慈,哀求道,“娘求求你安安静静地回去吧,好好跟三秋他们团圆,好好照顾你爹你祖父——顺慈啊!娘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我侥幸嫁到你们卞家偷了几十年的福气,现在是该还债的时候了!娘愿意用这条命换你们平安,姑娘啊,我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红衣女不快道:“我有说杀了你就行了吗?”
这畜生!卞逆慈心中万分焦急。再这样下去,那恶鬼一定会杀了娘!她现在究竟能做什么,必须要做什么!赶紧想想,说什么能吸引这魔头?赶紧!突然,卞逆慈灵光一现,大喊道:“你要报复的不该是我娘,她是无辜的!”
红衣女看向卞逆慈,阴森道:“你说什么?”
“你要找殷家人,可我娘姓沈,最后一个殷家人已经被你杀死了,那就是我姥姥!”卞逆慈急声道,“你跟殷家有什么怨什么仇,我娘根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你口口声声要找殷家人,不过是在找借口迁怒他人,真正的殷家人早就被你杀光了!你当真歹毒,当真无耻,当真懦弱!”
“闭嘴!”红衣女气急败坏地吼道,抬手抓向卞逆慈,却给沈紫蝶抱住了腿。“滚开!”她一脚踢开沈紫蝶,又给一块石头砸中了她的头,是卞逆慈。她半跪在地上,眼神却凶狠无比。
“别动我娘!”
“你这么喜欢找死?”红衣女眼神冰冷,“好吧,我满足你的愿望。”
“不,不”沈紫蝶看见那魔头一步步向自己的女儿走去,绝望地呼喊着。她挣扎爬起,又摔倒,又爬起,又摔倒,扑扑腾腾像只蛾子。她腿上没有力气,恐惧压得她爬不起来,她眼睁睁看着四十年前的噩梦仿佛就要再次上演,撕心裂肺地一遍遍呼喊,一遍遍求饶。
望着崩溃的母亲,卞逆慈终于流下了两道泪。她说:“娘,抱歉,我回来得太晚了。”
红衣女厌恶道:“死到临头还在这里母女情深,真是恶心。”
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红衣女猛然转头,只见一个短毛小子背起沈紫蝶跑了!她立刻要追,却被卞逆慈扯住了腿脚。红衣女怎么踹也踹不开她,不禁愤怒地大骂;“该死,我这就送你上路!”她五指化爪刺出,却被一只黑猫咬住了手腕,她一把将畜生摔出去,那黑猫却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嘲讽地望着她。
“该死的畜生!”
红衣女抓向黑猫,却被躲开了。她恼怒地瞪了眼那猫,再看那头,秦镇邪已经不见身影。权衡之下,她撇下这猫追了过去。
卞逆慈已经无法再阻止她。她望着红衣女消失的身影,眼睛越来越沉重,最终,两张眼皮再也撑不住掉了下来。直到丧失意识的那一刻,她仍在祈求。
千万,千万不要追上
秦镇邪察觉那身影像卞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