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红鸾声音越来越大,青鸾不禁慌了。她抓住红鸾,急声道:“好红鸾,好姐妹,你千万别这样说,道长可就在外面呢!他是真心想救你,他,他真有奇药!”青鸾心慌意乱地看了外面一眼,咬咬嘴唇,压低声音对红鸾道:“你不要对臧二讲,这件事情道长原本叫我保密的他把神药给我了。那真是神药。”
“什么神药?”
“是一个小瓶子,我放起来了。”青鸾小心地说,“道长让我每次给你熬药时,都往里面加一滴瓶子里的东西,他说千万不能多加,要是多了,你会受不住。他为了让我相信,还亲自划伤自己手指,往手指上滴了一滴那东西呢,我亲眼看见他的伤口立刻就没了,你一定是伤得太重,才好得慢”
红鸾怀疑地问:“真的?你亲眼看见了?”
青鸾使劲点头:“是真的!你就相信道长吧,你一定能好的。”
“就算好了,我也不想嫁给臧二呀!”红鸾厌烦郁闷地说,“我不过是冲他笑了几笑,说了几句话,他就癞蛤蟆想吃上天鹅肉了!早知如此,我也该像其他人一样打他骂他,我干嘛要可怜他、对他好呢!道长摆明了想把我嫁给他,可我凭什么嫁给一个一贫如洗的结巴呀,我本来是要进大户人家享福的啊”
这时,门响了。红鸾立即不说了。那道士进来了,装模作样地嘘寒问暖,臧二跟条哈巴狗似的围在他身边,而她红鸾就是这小子想从他手里讨到的肉。她恶心极了,敷衍地回答着那道士的话。老天呐,为什么毁容的偏偏是她,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她低着头,眼神越发怨毒,手紧紧地攒在一起。不行,她想,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得嫁给臧二,她得做点什么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而孟琅,他望着红鸾阴沉的脸色,心中越发确定,她和臧二是没有希望了。可他看臧二在一边那样高兴,也不忍心现在就戳穿这一残酷的事实。过几天吧,他想,过几天他就找臧二好好谈谈这事。
国师刚回来,就去拜见皇帝了。陛下今天看起来分外高兴,他刚行完礼,他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王爷今天带来的一个道士。
“那个姓贺的道士真是有趣极了!国师,你真不该出去的,你才刚到万年,何必就这么急匆匆地跑去人一观?当然,那是万年最有名的道观,可它供奉的又不是宏元大神!”
国师是个白脸男人,眉眼淡淡,说话慢条斯理:“臣久仰人一观之盛名,一路上早就想去了,而今终于到了万年,实在是情难自抑”
皇帝和悦地笑道:“你如此好学,前国师在天之灵当感欣慰了!不知国师去人一观都干了些什么?”
“只是与那里的一位道长谈了谈。”
“朕听说人一观陈观主道行颇深,不知国师见的可是她?”
“不。”国师微笑着摇摇头,“我见的是个男道士。”
“那你见的那位道长可比得上我刚刚跟你说的这位道长?”
“您说那位道长俊骨仙风,翩翩如出尘之人,而谈吐间机锋迭起,引经据典,见识广博,恐怕我见的那位道长是比不上了。不过,若论道行,我见的那位道长恐怕是要高出陛下说的这位了。”
皇帝好奇道:“那道长长什么样?哪里人?年方几何?”
“那道长来自海上,年岁颇长。至于模样,并无稀奇之处。”
“他可有什么擅长的?”
“那位道长喜好吹笛,颇精乐律。”
“哦?朕对音律正好颇感兴趣,国师可否请他来见朕一见?”
国师为难道:“微臣来时,他已打点好行李,幸亏微臣来得早,否则只怕连茶都喝不上了。现在,他怕是已经走了。”
皇帝颇为可惜:“真是不凑巧!”
“是啊。”国师叹息道,“那位道长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觐见陛下的机会,肯定会追悔莫及呢。”
深夜,孟琅有些睡不着。白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无法轻易入眠。他凝望着漆黑的床顶,地板上传来阿块均匀的呼吸声——这家伙原本是不用睡觉的,但不知何时起,他也养成了睡觉的习惯。
孟琅在想阿块的死。他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但越想越觉得混乱,越觉得恐惧。他最终想不下去了,披起外衣,小心翼翼地出了门。他特地用灵气把阿块的耳朵罩住了,省得吵醒他。
庭中月色如水,树影如墨,一片清幽冷静,尽扫前几日的燥热之气。不知不觉,已是七月流火。在这样的夜晚漫步,孟琅烦躁不堪的内心也似乎平静了。他站在院中的一棵大桂花树下,遥望着清冷的明月。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