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宏元是青煞,那他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布的局?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归一眉头紧锁,苦苦思索,许久,他开口道:“为师虽然信你,但羽化岛上恐怕没人会相信他是青煞,甚至百川和月华也不一定会相信,我们必须想办法证明他是青煞。”
“威灵真君曾经说过,宏元虽然成了神仙,可他骨子里还是青煞,只要把他逼到绝地,他就会现出原形”孟琅心中闪过一阵刺痛,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如果,我们能够找到阿块”
“不行。”归一断然道,“那青煞已不可信,它现在必已失了神志,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
“如果他还没有失去神志呢?”
“这不可能。”归一不假思索地说。
“就算,就算他失了神志”孟琅胸口发痛,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滚落的巨石,一点点塞满了他的整个胸腔,令他感到一阵阵窒息,“我们也可以把宏元引到他那里去。”
他终于还是这样说了。孟琅脸色发白,流星子说过的话,如今已成为赤裸裸的现实。他利用了阿块,毫无疑问,这是利用。
“这倒是个办法。”归一思索道,“倘若发现青煞,以宏元现在的名望,他不可能不出战,但他不会一个人去对付青煞,到时候,只怕羽化岛上的人要全部出动。”
孟琅忽然抓住了一线希望:“所以如果阿块还有神志的话,我们就能让他去找宏元!”
“它怎么可能还有神志?”归一皱眉道,“它可是刚刚吞噬了一只青煞!鬼吃掉的同类越强大,就越容易遭到反噬,陷入狂暴,它现在怕是已不知道变成什么东西了。”
“我知道,但是”
归一沉着脸说:“青石!不要再心存幻想了!你忘了自己差点被它杀死吗!”
孟琅沉默了,许久,他问:“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归一果断道:“我要马上把这件事告知百川和月华,就算他们不信,我也得告诉他们。至于你就留在尖崩子上好好休养,我在这设了阵法,旁人找不到。阎王殿下,麻烦你替我看好这徒弟,他对自己的身体一向不上心,总喜欢到处乱跑。”
“上仙放心。”阎罗信誓旦旦道,“我保证看好他,不让他出尖崩子一步。”
“多谢阎王。”归一颔首,又再三叮嘱孟琅,“这些事你休要再管。你现在在羽化岛人皆口伐,倘若你这时被他们逮住,就算是为师也保不住你。不过,你放心,等事情了结后,为师定要还你一个清白。”
“是。”孟琅低低地说。归一又叮嘱了几句养伤的事,便出去了。阎罗不禁感慨:“没想到上仙大人平时看着无情,对你还是挺仗义的。这下你总算可以放心了,这里灵气充裕,正是养伤的好地方嘿,老兄,你怎么了?脸色怎样这样难看?”
“阎兄,”孟琅问,“你是鬼,鬼的事你应当最了解了,对吧?”
“那当然。我见过的鬼,只怕比你吃过的盐都还多。”
“那,阎兄,青煞吞噬青煞后,就一定会失去神志吗?”
“这”阎罗为难地盯着老友,纳闷道,“你为什么非要去找那青煞?就算他跟仙鹤王没准有什么关系,你也没必要做到这地步吧?你只要好好安葬仙鹤王就能了结这份因果,没必要管这么多。老实说,你对那青煞够仁尽义至了,要换个神仙,早在古战场就把它杀了——要是他能杀得死它的话。”
“是,但是”孟琅低着头,仍试图挣扎,“就没有能找到他的办法了吗?”
阎罗霍地站了起来。
“你疯了?”他激动地叫道,“你找他去干什么!那是青煞!上仙大人都说了它现在就是个怪物,你上赶着送什么死?你被夺舍了孟琅?你现在简直不可理喻!”
“可我想找到他!”孟琅低声叫道,“他兴许还有神志——是他把我从万年带走的!他没有杀我,是我拿斫雪刺了自己,是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阎罗愤愤地叫道。
“我是鬼迷心窍!反正我现在已经没了用处,威灵真君要我带的话我都带到了,我还能干什么?在尖崩子上等死吗!我想去见他——”孟琅最后的声音已经近乎嘶吼,“我要去见他!”
阎罗震惊地望着他,像瞧着什么从没见过的东西那样。他不敢置信地问:“嘿,老兄,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你在哭?你哭了?不是,你为什么这算什么?为了个青煞,为了个怪物”
阎罗深吸一口气,焦躁地在屋中踱步。孟琅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颓然地流着泪。
“老实交代,你”阎罗用力抹了把脸,他从没觉得说话这么困难过,孟琅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