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程蔚朝没有缠着孟此霄,他知道对方可能需要时间。
——和向殊相处的时间。
他们之间空白了太多年,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太多想要了解对方的。
向殊有穿着普通低调的衬衫牛仔裤,带着鸭舌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静静地听孟此霄上课。
然后一起在校园里散步,孟此霄跟她讲自己学生时代的故事,顺便一起去食堂吃个午餐。
孟此霄也终于能有机会,让对方去看自己所生活的住处。
他曾所介绍过的那个房子。
甚至向殊在这里住了一晚,然后一早起来给他做早餐吃。
特地起得很早,同样也想给对方做早餐的孟此霄在厨房旁站了很久。
对方穿着柔软舒适的浅色家居服,长发随意挽起,垂头做饭的模样看起来很温柔。
自然的像是他们这样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他们本就是最亲密的家人,一直都是。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向殊转过身,笑道:“小云,怎么起得这么早?”
孟此霄过去帮她:“习惯早起了。”
向殊笑了笑,然后将盘子端到餐桌上,两人面对面而坐。
孟此霄看着对面的人:“姑姑,要不你过来住?”
他知道,对方来北市后,一直都住在酒店。
孟此霄想了很久,因为过去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他从来没有过亲情上的亲密关系。
所以他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其中明确的界限。
但他猜测,幸福的家庭里,父母去看孩子的时候,是可以住在孩子家的。
有个房间留给父母也很正常。
向殊笑了:“不用啦。”
偶尔留一两宿,那没什么。
可长期还是不太好,到底不是小孩子了,向殊知道,成年人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何况对方有恋人。
做长辈的,得知道分寸和适当的不打扰。
但做小辈的,得知道回家和依赖。
于是,向殊继续道:“可如果你要是去海城看我,得住我那里,我家里一直有你的房间。”
孟此霄感觉心脏像是被泡在了温泉里,泉眼处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起海城,他问道:“您原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毕竟向殊的事业主要在海城,最近几天还是她特意空出来的时间,无法在北市停留太久。
“今晚和你们一起吃过饭后,差不多也要离开了。”
见面前的人有些怅然,她笑道:“坐飞机也就是两小时的事儿,不远,我们随时能见。”
孟此霄轻声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程蔚朝先去学校接上了孟此霄,然后再一起去订好的私房菜馆。
两人坐在包厢里,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向殊过来。
在包厢门被推开的时候,程蔚朝立马就站了起来。
孟此霄偏头忍了忍笑,随即也站起来,叫了声“姑姑”。
程蔚朝也跟着叫:“姑姑。”
在孟此霄面前,他还能各种耍赖大放厥词,可在对方那么在乎的长辈面前却不太行。
他连忙改口道:“向、向律师。”
向殊走了过来,听到对方的称呼,没忍住挑了一下眉。
又仔细看了看面前修长挺拔的男生。
对方眸子里带着很明显的紧张,而且……她曾经所窥见的那些上位者的气息不见了。
很平和,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谦逊。
在外人面前,有些东西会不自觉的展露出来。
可一旦在亲近的人面前,只余最真实的底色。
向殊不由得笑了:“没事,就叫姑姑吧。”
程蔚朝很聪明地接话:“蔚朝、小程,您想怎么叫都行。”
三人坐了下来。
程蔚朝感觉自己的心一直悬着,上次听孟此霄说的那些,他一直觉得有些不妙。
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应该不算太好。
对方是律师,最知道怎么诘问和寻找破绽,他都已经想好怎么解释了。
可向殊没有问,仿佛就只是长辈带着两个亲近的小辈出来吃顿饭。
然后好奇地问了问他的工作和生活,甚至态度很平和,整个用餐过程都是愉快的。
完全没有料想中的锋芒逼人。
等孟此霄去卫生间后,包厢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程蔚朝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向殊笑了:“怎么,在等着我拷问你?”
程蔚朝也笑了,在最关心孟此霄的长辈面前,他不用想套路,也不用刻意说些看似好听实则很虚的话。
对方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