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女人抬起头,被她抱在怀里的孩子软软小小得像是只小奶猫,“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宇智波神奈笑出声来,“大约是知道我想打断他腿吧。”
后半句话淹没在呼啸而来的风声里,枯脆的落叶被掀翻在流动的空气里。
“你说什么?”女人没听清,眨了两下眼睛,“我没听到。”
“你儿子很可爱。”宇智波神奈从善如流地改了说辞。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孩子盯着她不放,大有她一动作就冲出去咬死她的架势,看得宇智波神奈心里痒痒,很想把人拎过来揍一顿屁股的那种痒痒。
快走快走,再不走就忍不住了。
虽然对方是她那个欠打的哥,但是当着亲妈的面,实在不好揍人家儿子。
宇智波神奈起身,婉拒了宇智波朝云把她送到门口的请求,麻溜地走人了。
……
白炽的日轮似乎变得遥远,从深山涌出的雾气像是起落的轻纱。
她托着腮,蹲在堆满青石的池塘边,看着池水里的鲤鱼荡开金红的尾巴,在水面拉开柔软的褶皱。
午后的阳光又温柔又暖和,脊背被烫得暖融融的。
鞋底碾过地面的枯叶,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宇智波神奈动了动眼皮,一双手穿过她的腋下,轻而易举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快要栽进水里了。”青年温润的声音传来。
宇智波神奈没有说话,晃了晃脚尖,稍微压下去了一点,鞋尖在水面点开一圈圈涟漪。
喜欢折腾人的猫儿一下子安静下来,怎么感觉都不太对劲。
宇智波泉奈后退几步,轻轻把人放到了地上。
双脚重新着地的宇智波神奈慢吞吞地转过身来,松散又心不在焉的样子有点像只没睡醒的猫儿。
宇智波泉奈抬了抬眉头,“不高兴?”
“不至于。”宇智波神奈慢吞吞地说。
“你见过朝云了?”宇智波泉奈笑出声来。
“我还见到了你的儿子。”宇智波神奈意味深长地说,末了还补了一句,“我哥。”
哥哥?
宇智波泉奈顿了顿,这个熊孩子一边抠自己眼珠子,一边把眼珠子往自己的眼眶里塞的时候怎么说来的?
——我有个哥哥。
——十几年没见面吧,一见面我打断他的腿。
——我见他一次想打他一次,不见他还是想打他。
宇智波泉奈眼角抽搐,心下有些忐忑,“你没把你哥怎么着吧?”
打断亲哥的腿,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缺德,但当事人是宇智波神奈的话,完全有干出来的可能性。
“好想打断他的腿,”宇智波神奈捂着心口,满脸“好可惜”的惋惜表情,“但我总不好当着亲妈的面打断人家亲儿子的腿,只能忍痛离开了。”
“你到底跟玄什么仇?”宇智波泉奈满脸黑线,还“忍痛”。
而且当着人家亲爹的面说要打断人家儿子的腿就很礼貌了么?
宇智波神奈想了想,“近亲仇视。”
宇智波泉奈的眉梢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我们太像了。”宇智波神奈慢慢地开口,“不是相貌,也不是血缘,而是秉性。”
都是天生的坏胚子。
“话说回来,你介意你的儿子和女儿是两个怪胎么?”
繁茂的枝叶罅隙渗落出沙沙的风声,朦胧的光斑轻轻曳动。
宇智波神奈微微弯下腰,抬起下颌,歪歪脑袋,顺着这样的角度去观察这个血缘上是她父亲的男人,笑容里满满都是恶趣味。
额前一痛。
宇智波泉奈放下了手,淡淡地开口,“那我就是怪胎的父亲。”
青年抬了抬眉梢,“用你的话来说,就是谁比谁好到哪里去。”
宇智波神奈摸了摸额头,歪着脑袋,嘴唇拉成一条平直的线条。
喜怒无常的丫头。
他有一种感觉,除去本性的恶劣之外,她现在的一切是无法用生而有之涵盖住的。
宇智波泉奈垂下眼眸,忍不住摸摸这个孩子的头发,“真的不能告诉我?”
宇智波神奈老实巴交地摇摇头。
“一点点也不行?”宇智波泉奈试图讨价还价一下。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宇智波神奈的语气透着凉薄。
完全不重要的人,可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么。
至于血缘。
呵。
那玩意儿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那女人,可有可无。
……
她记得每年十一月下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