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想起来,就忍不住会不断地去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都是他们。
蝉鸣声嘶力竭的夏天,水泥铺成的地面总是被晒得发烫,车水马龙的路面,红绿灯变化闪烁,汽车的鸣笛声夹杂着纷繁的交谈声,一时间这些东西像是杂乱无章的线条一样杂糅在一起。
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开学第一天就和五条悟打了起来,砸破了参道平整的石砖,打断了鸟居,还掀飞了屋顶好几片瓦,硝子不想参与人渣的斗殴,见势不妙就溜了出去,他俩从课室打到高专的寺庙前,又从寺庙打到鸟居的出口前,最后被闻讯赶来的夜蛾正道从高高的台阶上砸了下去。
这点高度还摔不死咒术师,但是会疼,两个人一路最高的台阶上一路滚下去,终于抵达目的地之后,又被暴怒的夜蛾正道的咒骸拎着回来,一人一个拳头。
身上的伤百分之八十让对方给揍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从台阶上滚下来的时候给摔的,负责给他俩疗伤的还是硝子。
医务室里挥发出来的酒精味突然变得清晰,金属的镊子迸出刺眼的白光,连带着时间流逝留下的沙沙声就像沙漏里坠落的沙子,不急不慢,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少女的微笑,贯穿少女头颅的子弹,嘴角带着伤疤的男人,宛若牲畜一样被锁在牢笼里的两个女孩,村民的笑脸扭曲到让人反胃,宛若一张一张别在一起的丑陋面具。
时间杂乱无序,光怪陆离的梦境乱七八糟,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有那么一瞬间,夏油杰以为是神将时间倒流了。
“杰。”
“夏油。”
火苗窜出打火机,被点燃的香烟冒出炫丽的火光,朦胧的烟雾扑上眼帘,视线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就是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隔着流水一样拥挤的人群和他对视。
从未见过他的朋友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来。
“杰杰。”
尾椎后面传来被拉扯的绷紧感觉,沙沙的风声滑过耳畔,眼皮被撑开的时候,满目的阳光晃得他又把眼皮合了下去。
尾巴又被拽了几下。
夏油杰慢慢地撑开自己的眼皮,眼睛一点一点地适应光线后看到了模糊的色块。
色块的轮廓清晰之后,夏油狐狸整只狐都僵住了,小巧的墨镜要掉不掉地挂在鼻梁上,苍青色的眼眸宛若将天空都容纳在其中的高原湖泊,清澈而蔚蓝。
思绪回笼,狐狸的尾巴瞬间支棱成了棒槌。
宇智波神奈推了推鼻梁上的小墨镜,“临时做出来的眼睛,果然还是不如以前的好用啊。”
夏油狐狸:“……”
狐狸咽了咽口水,“嗷呜。”
你到底是什么人?
意外地,她对有关诅咒的事情很了解,尤其是六眼,了解到仿佛她就是……
“我没告诉你吗?”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脑袋,一派纯良无害,“我出生在平安时代。”
夏油杰:“……”
艹。
“五条悟是诞生在二十世纪末的六眼咒术师。”墨镜后面的苍天之瞳微微眯起,面前的人慢悠悠地托起了下巴,“我是生在咒术的平安盛世的六眼咒术师。”
夏油杰:“……”
我受够了你们这些六眼咒术师了。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以置信,这丫头骨子里的鸡掰本性,反过来说她跟五条悟没关系,反而不那么真实。
这么一说,这个小魔鬼还算是五条悟的前辈。
你说了吗?你说了吗?你说了个锤子!合着你们六眼不做人是跟着术式一起遗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