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时候,脚步声已经响起,木屐的响声接连不断,愈来愈快,前方四五岁的孩子动作虽然快,但是架不住她腿短,自来也一步可以顶她三步。
周围的店铺慢慢地减少,眼前的道路也平整开阔起来,脚下的石砖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留下严实的缝隙。
他停在一户人家面前,表札上写着户主的姓氏,隔着凭栏就能看到里面的院子。
矮矮小小的小姑娘踮着脚尖想要够着上面的门铃,可是就是够不着,脚尖都麻了也够不着。
这副傻样子可是不多见。
自来也非常没有同情心地捂着嘴巴笑出声来。
小姑娘在为门铃抓狂的时候,门铃自己却响了起来,大片的阴影自上而下落到了地面上,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一个长得有点眼熟的白发大叔,对方的手按在了门铃上。
“不用感谢我。”自来也低头看着年幼的老友,咧嘴一笑。
小姑娘愣了一下,腮帮子都气鼓起来,“谁要感谢你,奇奇怪怪的大叔!”
自来也:“……”
被、被嫌弃了。
前院的门槛“嘎吱”一声被推开,推开门的人披散着蓬松的长发,发梢桀骜不驯地支棱起来,大半张脸遮掩在厚重的额发下,显得有些阴沉,光看外表就让人觉得是不好相与的人。
自来也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又是你。”炸毛的青年垂眼,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小姑娘。
“臭老头,奈奈呢?”小姑娘叉着小蛮腰,昂首挺胸地和他对视。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炸毛抱着胳膊,表情和语气都是不咸不淡的,偏偏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莫名让人火大,非常火大。
小姑娘身上背着一个鼓鼓的挎包,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一只炸毛的金渐层。
青年瞥了一眼那个鼓起来的挎包,又联想到那个为老不尊教坏子孙的好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挎包里的是什么。
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忙得起飞,当然没时间去理会小丫头,自己一个人玩儿反而没什么意思,千手扉间严令禁止她学习他哥的不良嗜好,父母又是常常需要出门在外的忍者,一两岁的弟弟啥玩意儿都不懂,别人她又看不上,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时不时和她以及她的爷爷同流合污的宇智波神奈。
不用想都知道她是来找宇智波神奈做什么的。
“回头被扉间知道了,你得挨骂。”青年说。
“要你管。”被戳穿的小姑娘鼓着腮帮子,“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小姑娘转身就要走,青年不咸不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去外围的森林检查结界了。”
话一落音,小姑娘的脚步停了下来。
青年淡淡的声音又传来,“差不多要回来了。”
小姑娘干脆利落地转身,动作迅猛得像是下屋顶的猫咪,哒哒哒地跑到青年面前,“我要在你家等奈奈回来!”
“……”
“……”
小姑娘抬头看了看比她两个还高的成年人,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没底,于是顺手拽住了自来也的袖子,给自己壮了壮胆,挺直了腰杆子,用自以为超级凶的表情对着对面的人,“你要给我……我们准备好点心和茶水!”
不是她不争气,而是这个人家里的饭和点心……都好好吃!
经常被爷爷带着来蹭饭的小姑娘在心里留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自来也看了看小小的纲手,又看看那个脸上快把“我很凶,我超凶”的人写在脸上的青年,后背庐山瀑布汗,内心土拨鼠尖叫。
别看我,别看我,我是被拉下水的啊!!
“啊、啊喏……”被祸及池鱼的自来也颤巍巍地举手。
“那就进来吧。”
还没有说完的话被打断,院子里的男人转身走了进去,深蓝色的浴衣衣角翩跹。
自来也松了一口气,衣袖又被拽动了两下,拽着他衣袖的小祖宗虎着一张脸,“走,我们进去。”
自来也:“……”
祖宗,您老人家别再虎了行吗?
小姑娘如愿以偿走进了男人家的大门,如愿以偿吃到了对方家里的茶水和点心。
“打扰了。”
面前的茶杯腾起朦胧的水雾,自来也浑身僵硬得跟个棒槌一样坐在茶室的榻榻米上,门外的樱花飘洒如同一场梦幻的雨,屋檐下的地板团吧团吧挤满了一群红毛短腿狐狸,鲜艳的红色毛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柔软蓬松得像是一张红色的毛毯,毛毯表面随着狐狸的呼吸起伏。
给他们准备茶水和点心的是一个纸片人,真·纸片人,小姑娘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