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黑纹的手腕突然扣上了一只手,两面宿傩低头就看到那张五官柔软却布满了野狼一般的桀骜不驯和扭曲狰狞的面庞。
男孩的身体在体术和力量上具有先天性的优势,个子比她高,肌肉看起来也比她结实,可惜反应还十分稚嫩,缺乏了点经验,擅自篡夺身体控制权的宿傩也没能完全掌握这具身体。
男孩的身体在手腕被扣住的瞬间另外一只手就顺着下颌推了上来,两面宿傩本能地想用空出来的手去捏住那只乱来的手腕,比手更有力量的腿顺理成章地被忽视。
宇智波神奈对着对方的肚子就是一脚,沉闷的击打声响起,迸碎的玻璃刹那间四处飞溅,细碎的玻璃片在日光下迸发出耀眼的晖光。
少年人的身体披着浑身的玻璃碎片撞出了24小时便利店,青空下高耸的建筑在柏油马路上投下大片大片影子,炎热的夏季里翻滚的热浪扑面而来。
被砸得稀碎的玻璃碎块在日光里折射出来的影子像是细针一样扎人眼球,一只套着拖鞋的脚丫子毫不犹豫地踩在硌人的路面上,好似一头出来巡猎的母狮子,步伐里带着猫科动物的懒散,脖子上的血迹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从被宇智波神奈捏过的手腕上传来,看样子多半已经被捏碎了手腕骨。
两面宿傩嗤笑一声,猩红色的双眼愉悦的眯起,“张牙舞爪的。”
左手搭上右手的手背,用力捏揉,指骨响起清脆的噼里啪啦声。
两面宿傩抬眼,视线落到眼前的老熟人身上,从那张五官稚嫩的面庞一直看到脚底。
她又换了张脸,换了具身体,可是无论换多少张脸,换多少具身体,那骨子里的极端和恣睢暴戾都无法舍弃。
泡在日光里的皮肤白得亮眼,轻薄的吊带衣摆像是风中摇曳的花瓣,衣摆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腰肢。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宇智波神奈不在意他打量自己的目光,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小巧的牙齿,笑容灿烂。
“从一千年前的新尝祭开始,我就知道你脑子里在打的什么主意。”
翻滚沸腾的杀意几乎要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
“我很不愉快。”宇智波神奈说。
白昼的日光里裹挟的热意更令人心情烦躁,顺着皮肤滑落下来的汗液留下黏腻的触感。
“我要打爆你那颗胡思乱想的脑袋。”宇智波神奈的语气冰冷。
对面的诅咒之王却突然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笑声即使是在白昼都格外的渗人。
笑声像是慢慢褪去的海啸,翻滚的潮音逐渐歇敛,那股子笑声慢慢地溢散在八月带着热意的风里。
“这不是非常好么?”两面宿傩的语气里带着愉悦,“从一千年前到一千年后,还能站立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有我们两个。”
“好你大爷。”回应她的是宇智波神奈那张表情面目狰狞的脸。
小姑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副今天不打死他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拳拳到肉,肌肉相互击打的声音沉闷厚重,抬腿提膝,动作流畅简洁到没有任何的累赘,两个千年老妖怪全然不在意这是普通人生活的社会,光明正大地在路边扭打成一团。
漆黑的电线被撕扯下来,崩裂的豁口迸发出璀璨耀眼的火花,老旧的电线杆被一脚踹断,连接着无数电线的杆头倒塌下来的瞬间烧起一场绚烂的火花。
纯纯的体术搏击,闹出来的动静堪比龙争虎斗,动静引起了周围的街坊邻居注意,顺理成章地引起了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夏油杰的注意。
他们家的阳台下就是街道,顺着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底下两个打成一团的千年老妖怪,一副不打死对方就不罢手的架势震惊阳台上的夏油杰一整年。
夏油杰满面火急火燎地拽下身上的围裙扔到玄关的储物柜上,拽开大门就往楼下跑。
从楼梯口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一个不明物体从眼前飞过,轰隆一声砸进了街边的垃圾桶里,金属的边框被砸得扭曲,连带着黑色的垃圾袋飞得到处都是。
空气里的气氛平静了一瞬间,堆叠在一起的垃圾袋被人用手拨开,对方满脸懵逼地在满地的垃圾里坐起身来,揉了揉被砸疼的粉毛脑袋,抬头就看到了宇智波神奈那张面目狰狞的脸。
沙包大的拳头砸下来的瞬间,褪去了黑色咒文的男孩被吓成掉色的简笔画,本能地双手交叉挡在脑袋上。
预料之中的痛感没有抵达,男孩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隔着折叠起来的胳膊缝隙看到了女孩被架在半空中的胳膊。
夏油杰两只胳膊肘子穿过宇智波神奈的腋下,把瘦弱的小姑娘架了起来,“有话好好说啊,出了人命咱就要搬家了。”
动静闹得叮当响,残秽还流了一地,想不引起咒术界高层的注意都难。
“我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