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眼神?”扣合的牙关摩擦,空气里溢出磨牙的细微声响,狠狠瞪着她。
无论是表情还是目光,宇智波神奈对待她的态度就像是在鉴赏什么珍惜动物一样,里里外外都透着见到新物种的新鲜感和好奇。
“这具身体跟你真是一点都不搭。”
宇智波神奈托着腮,腰肢缓缓地弯下,烛火沿着金属的边框流淌,苍蓝色的眼眸在扭曲的昏暗里溢出蛊惑一样的魔魅色泽来。
女孩的身上还穿着医院那身病号服,脚上草草套了双拖鞋,烛火将白净的皮肤晕染得昏黄,眼底落下的阴影衬得表情阴郁。
万不是会老老实实坐下来和人说话类型的女人,即便对方是宿傩,也少不得要动手动脚,医院也不适合诅咒与诅咒叙旧的地方,一个不注意,保不齐里面的人都要遭殃,考虑到这些条件,宇智波神奈干脆利落地将人绑到咒术高专的地下室,里面随时放置束缚的符咒和器具,倒是方便得很。
伏黑惠记忆的伏黑津美纪的形象更偏向于温柔的邻家女孩,无论是心底还是为人,无论在烹饪还是在行为举止上都非常讨身边人喜欢,是典型的好女孩。
伏黑惠现下这副样子,很大程度上是受五条悟和伏黑津美纪的影响,前者姑且不提,能把伏黑惠熏陶出成会做饭,会喊出“太阳公公”模样的女孩,要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和万这种披着件外衣就能到处乱跑的家伙完全是两种人,八竿子打不到一杆子去。
“原话奉还给你。”属于伏黑津美纪明丽的眼眸眯起,唇角上扬的瞬间,邻家女孩的柔软和温顺在顷刻间像是泡沫一样破碎得无影无踪,空气里溢满了诅咒恶意的嘲讽,“你觉得这具身体非常适合你吗?”
明明是个魔鬼,却非要藏在人类无害的皮囊之下。
“起码它从头到尾都属于我。”宇智波神奈面不改色地说,带笑的眉眼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倒是你,擅自占据了小姑娘的身体,人家弟弟都快急疯了。”
活到这把年纪,容纳灵魂的躯壳已经成了无所谓的事情,偶尔还能被拿来当做嘲笑同僚的笑料。
她从伏黑惠的言语之中听不出来带有多少着急的成分,用不着想都知道,那个孩子在刻意压制自己即将火山喷发一样的情绪,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最大可能地保证伏黑津美纪的安全。
“怎么?”万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了,表情里的嘲讽越发肆无忌惮,“你居然也有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你知道吗?宿傩并不满意他现在的容器。”宇智波神奈无视她的话一般,带笑的眉眼弯起,苍蓝色的眼眸溢出璀璨幽冷的弧光。
虎杖悠仁太过叛逆,太过执拗,忽悠起来并不容易,却偏偏生来有一具可以关住诅咒之王的身体。
“这个世界上能承受住诅咒之王的咒毒的容器并不多。”概率小得跟抽卡似的,抽中一个虎杖悠仁算是不错的运气,“虎杖悠仁算一个。”
“继承十种影法术的术师算一个。”
这几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继承十种影法术的孩子,偏偏这个时代出现了一个伏黑惠,术师肉||体的强悍程度与术式有着决定作用,理论上来说,伏黑惠对宿傩的咒毒是具备一定程度的耐受性的。
唯一不同的是,虎杖悠仁能在和宿傩共存的情况下保持意识的清新,伏黑惠却不见得可以。
这样一来,谁更适合,立竿见影。
“宿傩想要……”瞳孔收缩,眼白扩大,万张了张嘴。
受肉的手法的确只被掌握在一人手里,但是两面宿傩是什么人,从一千年前走到现在的万再清楚不过,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即使没有确切的引导和程序,看一遍就能学会的天才,把自己重新变成咒物让新的容器吞下,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想要伏黑惠,一个随时随地能受他驱使的容器,而不是不听话的虎杖悠仁。
占据一个容器的前提是清理掉容器原有的意识,让伏黑惠的灵魂沉入到意识的最深处,有多深沉多深,最好永远醒不过来,最好的方式是让灵魂有了逃避现实的强烈欲||望,例如重要之人的死亡。
嘎吱——
椅子的四条腿擦着粗糙的地面摩擦旋转,椅背转了过来,宇智波神奈的双手搭上了椅背。
她看着万,温柔的笑容在烛火的映照下变得诡谲,“津美纪可得好好的。”
烛火被撕扯,嘶啦一声湮灭在地下室里,铺天盖地的黑暗淹没了视线。
从地下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是傍晚,浸泡在夕阳里的鸟居色泽越发的眼里,黄昏时刻的世界影影绰绰,像极了攒动的魑魅魍魉。
在鸟居下等人等得快睡着的九喇嘛甩了甩尾巴尖,晃晃悠悠地朝她走来,抱怨似的嘟囔了一句,“真慢。”
宇智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