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
在人类对人类的定义里,无论是从广义上还是从狭义上解释,从一千年前活到一千年后的人应该……不能被称之为人类。
……咒灵?
这不可能,哪有咒灵会和五条老师一样吃蛋糕和喜久福,哪有咒灵会喝奶茶,哪有咒灵……会像猫?说她是只猫都比咒灵合适。
……诅咒?
有时候是挺像的,有时候却又不像,不像的时候,哪里是不像,就完全和“诅咒”这个字眼搭不上边。
脑筋峰回路转,九转十八弯,虎杖悠仁想了又想,绞尽脑汁就想出来一句话,“奈奈就是奈奈吧。”
嵌入天花板的壁灯洒下柔软的光晕,锅盖下的热水翻滚出来的声音柔软,锅盖被拿开的瞬间,朦胧的水汽涌上天花板。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人类,也不觉得自己和咒灵是同类。”
“我曾经想过她从来不被人接受,但事实上,她并不需要任何人类接纳她。”
她从来都在瞰俯人类这种生物,她非常清楚自己立于人群之外,天生就该被人类畏惧,干脆利落地将自己与人类这种生物划分为两个物种,所以这一千年来,没有任何人能持续和她产生联系。
天生就具备一个坚定的灵魂,坚定到不会对自己的灵魂产生任何的怀疑,无论是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从来不会流连往事,以至于迷失自己。
这种人简直是活该孤独到死。
“同样的,她也不认为自己是咒灵。”
她不需要被人类和诅咒任何一方接受,因为排挤而产生落寞和痛苦的情绪在她身上就没有存在过,一千年来从头到尾都在我行我素。
本身的客观存在反而成了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我想过她的未来。”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这是在咒术界被广泛认可的话。
一千年前的起点是麻仓叶王,被通灵王诅咒的后果是一千年的不得好死,一千年后是他,那么被他诅咒的后果又是什么?
爱到了极致,会变成死的冲动。
“我想不到任何可以拯救她的办法。”
轮回如果继续,结束这一切的就是彻底的死亡。
“不得好死这种事情好像也没有被她看在眼里。”宇智波斑看着锅里翻滚的水泡,自言自语一样开口。
苦难对她而言只是过眼的云烟,人类的孤立与畏惧对她而言只是脚下的尘埃。
苦难之所以是苦难,只是因为人会为之存在产生痛彻心扉的感觉,当这些存在不足以带给对方任何的痛楚,那便失去了其原有的意义,存在与不存在,自然也就成了无所谓的事情。
无限月读这种鬼扯的东西当然不被抱有任何的希望,按照那种逻辑,宇智波神奈完全可以根据自身的咒术性质和能力,构筑一个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存在任何事情的空性结界,并且听起来还比较实在。
可她偏偏对太过美好的东西不感兴趣,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恨不得砸烂。
挑剔得很。
“思来想去,果然还是眼前的一切更适合她。”宇智波斑轻声开口,“她就是她自己,她只是奈奈。”
麻仓叶王说的没有错,一千年前但凡少了一个步骤,她保不齐就得变成第二个两面宿傩,平安时代保不齐就得多出一个诅咒女王。
即便是有了他人的干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也从来不会后悔。
“人活着便充满了苦难,爱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宇智波斑说,“如果你还想爱什么人,你首先得保证你是你自己。”
只有学会爱的宇智波神奈才会爱人,也只有还是虎杖悠仁的虎杖悠仁才会爱人。
无论是人和诅咒,本身如此,灵魂也罢,肉||体也好,明白自己是什么的人才能做原本就想要做的事情。
流泻的自来水不断淌入水槽的出水口,头顶的灯火像是被剪碎的颈脖,扑簌簌地落进琥珀一样色泽的眼眸里。
“洗快点。”宇智波斑的声音传来。
回过神来的男孩眨了眨眼睛,拢了拢手上的蔬菜。
虎杖悠仁顿了顿,而后想起了写什么,小心翼翼地开口,“斑先生。”
“嗯。”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想要用无限月读照亮整个世界。”
话一落音,宇智波斑的声音幽幽传来,“我没干过这种蠢事。”
不愧是五条悟教出来的,还学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晚饭得还算顺利,虽然不是完整的人类,九相图三兄弟还算能接受人类的食物,宇智波斑原以为虎杖悠仁的心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谁知道这小子酒足饭饱之后直接就地给他来了个土下座道歉,理由是这段时间添了这么多麻烦。
本着不能看着弟弟一个人道歉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