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渊也没有再开口。
对面江如歌看着这场面,自觉回避,换了个桌子。
虽然是下午,但今天毕竟是周末,酒吧也有不少客人。
喧嚣围绕着两个人。江雨浓听见的只有寂静。
还有她自己恐怖的心跳声。快得让她发疼。
“你没有不配。”一盘车厘子见了底,曲明渊才开口。
“你听了多少?”江雨浓却没有为这么一句话而欣喜。
她心脏猛地收了下,疼得厉害。
“……可能,全部。”曲明渊来得很早。
她来的时候,Faye还在给江雨浓倒酒。
她本来那会儿就想把江雨浓带走了。可江雨浓开始了自白。
是她一直没能听到的自白。
她们再熟悉彼此,江雨浓到底隐忍,坏情绪不怎么上脸,很多事江雨浓不说,曲明渊也猜不到。况且最近她们每天顶多见面半个小时。
机会难得,曲明渊就停了t下来,没有阻止,等着江雨浓把一切都说出来。
得知道病灶,才好治病啊。
江雨浓抖了下。
“小雨……我其实,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曲明渊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感觉你似乎在,怕我?怕和我说这些事,这些想法。”
江雨浓脑子嗡嗡的响。酒精带来的晕眩和热一块儿迸发。
温度升得太高,江雨浓呼吸都有些不畅。
“可我是你女朋友,对吧?我不是别人。我不该瞒你那些事。你是不是也不该瞒着我你的真实想法?”
曲明渊给江雨浓擦着泪。
江雨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
果然是胆小鬼。龙猫似的,容易应激。
曲明渊在心里叹息。
她就是怕这样,怕把江雨浓吓到。
江雨浓是个只有表面坚韧的小可怜。
内里柔软到绝不能给任何看。
因此就连她自认为丑陋的,会露出弱点的翻身,曲明渊都没有看见过。
但今天,她已经听见了。回避不了。
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曲明渊想试着打破江雨浓的那层壳。
她喜欢回避,喜欢把自己包起来,没关系。
至少那张壳里,应该多一个女朋友。
她们都快领证了。
“可是……”江雨浓好歹还能听见。
她有些恐惧了。
或许是喝了酒,她没法完全把自己藏起来。
现在还能听见曲明渊在她旁边好烦的念。
……而她好想念曲明渊身上的味道,怀抱的温度。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怕什么?”这个人啊,要找陌生人倾诉,都能说一半,藏一半。
曲明渊靠近了。
江雨浓停了几秒的呼吸,对上曲明渊的脸。
那里没有厌恶,没有高傲,只有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好像还是白兰,还是自己最好的姐姐。
“怕你……怕你太厉害。”江雨浓真开口说了。
“之前一直是我照顾你,所以我更从容,能够确认你离不开我……我好卑劣,我以为,至少经济上,我可以拴住你。”她低下头,眼泪一颗颗的掉。
“没关系。”曲明渊接住了她的泪,又和她坐近了点。
“继续说吧。我想听。”曲明渊顿了下,“哪怕是骂我的话也好。”
江雨浓呆滞后抽噎起来。“我就是不敢说,我怕我的情绪让你讨厌。我怕我说了太过分的气话,影响我们的感情。”
“还怕什么?”曲明渊和江雨浓一块儿接受着倾诉的痛。
她们的心是一同被撞击的。
也是一起破碎的。
曲明渊先缓过来,所以她要试着去修复。
“还,还怕你离开我。还怕我们差距太大,我不理解你的生活。害怕你会看不起我,不满意我的工作、收入、出身。害怕你的家族要求你联营,害怕你觉得那个人更好更合适……”
从还怕变成了害怕。怕的太多,一个还不足以概括。
江雨浓越说越多,好像真的在呕吐。
吐出来的不是酒精。
是曲明渊从未探索过的恐惧。
……她竟不知道江雨浓有这么多的恐惧。
这样浓烈的情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而江雨浓果然又说。“曲明渊,姐姐……你知道吗?我大概很早就发现你已经融合,已经恢复了记忆。我也从朋友那儿知道你身份不一样,也看出来了。”
“我只是……我只是一直不敢细想,觉得奇怪的地方也都无视掉了。我不敢问、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