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望津紧紧回握住,李清的手满是褶皱,已经是苍老的迹象,但她其实只有五十岁。
“阿姨灿灿今天杀青,马上就结束工作回来了,一定不会影响他的,我现在给他打电话去,他他才给我发过消息,已经杀青了准备回来的。”
段望津小小撒了一个谎,这时候的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关南邑的戏到了什么进度,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李清安心见关南邑。
所以才有了这通电话。
关南邑手失力,电话从手中滑落,声音还从听筒传出来,“灿灿?你还好吗?调整好情绪吧阿姨在等你呢。”
“好,谢谢你。”
关南邑挂断电话,东西也没收拾就准备走了。
小陈还要留下,杀青宴直接消失总要给个解释,关南邑就拿了钥匙自己开车。
还好这个时间段车并不是很堵。
关南邑不停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不要乱想。
另一边,病房里只有段望津和李清,段望津坐着,静静听着李清说话。
“他不爱说话的是个温吞性子,要是什么时候不开心了你得问他,要是不问,他会一直想一直想”
“这个时候啊就得麻烦你好好跟他说了,你多问问他,别不管他以后我就不在了。”李清泪水横流,段望津知道他没力气去擦,就自己抽了纸巾给她擦泪。
“阿姨,我一定会对他好的,永远不会欺负他,认真了解他,您放心。”段望津眼眶也有点酸,“灿灿还在路上,您再撑一段时间行不行?”
“灿灿他都让你怎么叫他了,一定很喜欢你的小段,我”李清挣扎着,用力从枕头底下抽出张纸,虽然折着,但里面的字可以透出来,想必是写的东西。
“这是?”段望津愣愣接过来。
“小邑说过,想吃的葱油面我做不了了,方法就给你”
剩下的她实在没力气说,但段望津已经听懂了,他用力点了点头,“好。”
关南邑也不知道车停到什么地方了,也没注意看位置是不是对的,一下车就跑着进了医院。
戴着口罩,拍戏时的头发还保持着,没什么人认出他,一路畅通无阻。
“小邑特别单纯别人一看就能知道他的想法朋友也不多但他朋友都很好”
“我担心把他拖垮这么久却没听到他说过一句生活事业上的不顺利,他”
李清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却一直没人进来。
到最后,或许她都放弃了,才把头偏过去,门就被人从外面狠狠打开。
“妈!”关南邑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
段望津把地方让开,关南邑急忙摘了口罩坐下,身后站着的男人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肩膀。
“妈”关南邑想摸摸李清,却担心不知道碰到哪里就会疼到她,最后只握着她的胳膊哭。
“小邑忘掉过去灿灿以后天天开心”这是李清说的最后一句话。
“妈!”关南邑泣不成声。
心跳归零,在显示屏上变成一条直线,哪怕人体还有还未散尽的余温,却已经天人永隔。
医生那边得到消息过来,跟他说了句节哀。
“灿灿,阿姨也希望你开心的,你这样——”
话未说完,关南邑头一晕,倒在了他身上。
身上突然一重,段望津低头一看,关南邑紧闭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关南邑!”段望津急得叫了他全名。
顾不上别的,段望津先把他抱起来。
关南邑第二天早上才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一看就是在医院,段望津在一边守着。
“灿灿,你醒啦。”段望津看起来很久没休息了,眼底的疲惫都要溢出来。
“我妈”
“我都会安排好,你放心,至于阿姨的遗体是要火化还是?”
“就火化吧辛苦你为我做这些,你对我妈妈真是比我这个亲儿子做得都要多。”
“才不是,你已经是个很好的儿子了,”段望津皱眉打断他,“而且你说这些干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醒了的话待会儿去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你是劳累过度,情绪又太激烈,所以一下子就倒了,好好休息,我能把事做好的。”
“好。”关南邑答完,坐起身。
但手支着膝盖久久不动,久到段望津还以为他又在哭,才要安慰就听他说:“你说,明明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好难受。”
“因为你是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啊,既然有感情,又怎么会跟想象中理想状态下的自己做得一样呢?”段望津耐心说。
关南邑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
“火化的话还要算日子吗?”
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