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师兄那样打扮,你也讨不到老婆的。”千红一窟幽幽道。
古鸿意顺从地点点头,却只是糊弄过去老板娘。其实,他并不觉得师兄们那样穿着打扮有什么问题。
都当贼了,有谁会鲜衣怒马呢。
“至于江湖联盟。那也是一群疯子,简直比你们盗帮还扫兴。”讲到江湖联盟,千红一窟面上立马涌上不耐烦的神情。
“不过,你们俩不用多担心,你们杀尽的那一波追兵,是残月最精锐的部队,气得梅一笑干脆撤了兵……一时半会,那群烦人的家伙不会再来扰乱你们俩。”
古鸿意却仍有顾虑,“此处正是汴京繁华之所,是否会有些不妥。”
“你有想到,在繁华闹市开一爿小店的小小女子,却是大名鼎鼎的绣阁阁主吗?”千红一窟反问。
“这便是,大隐隐于市——”
千红一窟雀跃着迈出门槛,裙摆飞扬,“真的要走了!再会!”
她的身影很快缩成小小的一点红。远远的,声音却又清晰地随风飘来:
“衰兰,你要是真担心,那就在江湖联盟再追杀来之前,赶紧成了亲——我要喝喜酒呀!”
到头来,千红一窟执著的还是一场喜酒。
古鸿意叹了口气,便蹲下身,视线与白行玉平齐,然后捏起钥匙给他解开镣铐。
清脆地“咔”一声,手铐终于开了,只是碾出的红痕依旧纵横。
古鸿意帮忙揉了揉他的手腕的压痕,指尖搭在凹痕上打着圈揉开,下手很轻。
千红一窟那种噼里啪啦跳脱吵闹的人一走,连芍药、金围带、葡萄都跟着春风止息静下来。
他们两人和芍药花一起安静了下来,又是许久无话。
古鸿意见白行玉有些失神的样子,目光遥遥落在门外无尽的春光,老板娘的身影已远去、远去……
“古鸿意所说,竟是对的。错的是我。”
他在心里说着,感觉心头某一块坚硬,像被春风吹得化开了一样。
“簌簌”地一声,不经意间,古鸿意掌心翻转,他手腕一空,垂到古鸿意膝上。
古鸿意亮出掌心:
他藏起来的最后一片芍药花瓣。外端柔柔粉,内端盈盈绿。
日光把花瓣的脉络照的清清楚楚。
“刚刚,你发的很好,只是起掌有些不对。”古鸿意便做了个示范,手腕柔柔一晃,如一条小船晃晃悠悠,并不见发力。
“咻——”
那芍药花瓣像一把飞刀一样,准准插入玄铁镣铐锁心之间,“叮”一声,锁心碎裂。
不愧是衰兰送客手。
“下次,我便会开千红一窟的锁了。不会再让你被铐起来。”
白行玉点点头。虽说,手铐这一遭,是他自己自愿拷上。
古鸿意的声音很轻,他说:
“明天起,我教你暗器,抵你教我剑。好吗。”
白行玉愣了一下。古鸿意半蹲在自己面前,手掌静静摊开,两人视线平齐。
日光投射在古鸿意的面上,看得很清,古鸿意轻笑的时候,会有一对酒窝。
“嗯。”他很乖地点了点头。
学剑、学暗器、找毒药师疗伤、去天山祈福……
不知不觉,他们俩约定了好多事情去做。
“那现在做什么呢。”白行玉却忽然有些茫然,像一根常年绷紧的弦,骤然松弛下来。
现在好像不用再担心追杀,不用再担心挨打,那现在做些什么呢。
古鸿意认认真真,“嗯,我先去买好明日的时蔬。”
“然后,去给芍药、金围带浇水。”
“午后,我去西市买个更大些的架子。葡萄要结蔓子了。”
“然后去……”
古鸿意并无什么大表情,一项一项地慢慢讲着。
最后他说:
“跟我一起。”
“……嗯。”
当然,在这些琐碎又平静的小事之前,还有一件事……
古鸿意伸出手,他将自己的手交给他,动作已经很熟稔,然后,他被一把打横抱起。
习惯了,他便很平静地依偎着古鸿意的肩膀。
去西厢房换衣服。他当红豆小花卷已经很久了。
把白行玉稳稳放到床上,古鸿意打开那个梨花木柜子,对着一柜子齐全的轻衣暖裘,心中默默道:
谢谢老板娘。不愧是老板娘。
向白行玉交代了一声,古鸿意便离开西厢房,等他换好衣服。
古鸿意无聊地守着芍药丛,重瓣芍药开得盈盈可爱。
他回忆起千红一窟煞有其事的表情,“你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