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小孩子的夫妻俩,丈夫把小孩子举得高高的,妻子笑意盈盈点一点明月楼。
挑着灯笼笑闹的少女,一挽胳膊,眼睛亮的如星星,回首齐看明月楼。
明月楼,红色高楼,青色牌匾,五光十色。在干什么呢。
明月楼顶,一道颀长身影,隐于夜色。
明月楼上,白行玉提着霜寒十四州站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古鸿意那道笛音的信号。他慢慢睁开眼睛,将碧血莲花蕊托在手心,深吸一口气,便将莲花高高一抛!
剑削——
莲花飞。
剑接——
莲花重瓣散。
剑运——
莲花开,莲花落。碧血莲花蕊疾速旋转着分成千万瓣金光而铁红的薄片,接着,霜寒十四州一剑举起通天,金红莲花绕剑飞旋,外扩,如漫天星斗乱飞去,汴京众人只见,那高高的明月楼上,赫然金光通天意!
金红火光深处,似乎有一个侠客的劲瘦身影……
东风夜放花千树。
白行玉利落收剑,玄铁重重掷于地,那漫天飞旋的金红花瓣,骤然失去了剑的支撑,先是一震,便四散开来,如铁花飞溅,夜空为幕,鎏金彩溢。
星,如雨!
孩童、夫妻、少女、行人、商贩,甚至闹市之外小河流上孤独的老渔夫,在这一刻,都齐齐地看着,明月楼,漫天星雨落如丝……
“这便是,天赐的洪福啊。”丈夫温柔地偏头对妻子说。小孩子坐在父亲肩头,兴奋地指着那漫天星雨,咯咯笑着。
商贩合起手掌,虔诚地对着星雨许下心愿,“这笔买卖有个好价钱,要给我老婆买蝴蝶银簪!”
“爹爹,我看见有一个人!在那楼上呢。”小孩子跨坐父亲肩头,眼睛亮亮,小手一指。
“那他一定是绝世的侠客。”母亲温柔地掩唇笑了,戳一戳小孩子柔软的脸颊。“咱们汴京这样好,咱们日子这样好,是不是侠客们的功劳呢。”
汴京的夜,那样温柔。
吵吵闹闹的老百姓们,一轮皎洁的明月,都在注视着小楼上的白行玉。虽然,无人知晓他的名号。
星雨落尽,化作春泥。似乎失了金色的辉煌,却在一刹那间,轰然燃烧。
明月楼瞬间变成一栋火中楼阁。
今晚这一番闹腾,众客群出明月楼、对月竹笛鸣、东风夜放花千树本已惊动了汴京官府,现在,火烧明月楼,官府更是加快派兵步伐。
风中,马嘶。
官兵银亮的盔甲很快出现在明月楼下,汴京知府刚哄睡了小女儿,自己还没睡着,便被骚乱闹得起来,他被烟熏火燎得咳嗽连连,一捋纯白胡须,怒喊,
“何人作乱呐!——”
忽然,一阵大风起,漫天飞下泛黄纸契,汴京知府抓起一张,眯眼一端详,睡意全无,“是买卖人口的!”
这些纸契却不灼烧于火中,像有灵魂般,乖巧的随旋风飘向汴京各处,落到知府、官兵、汴京老百姓的手中。
“这明月楼,竟是个拐人的鬼地方!”
“没错,明月楼害了多少性命啊。”
“哎,官府快去抓人贩子呀。我一想到咱们家囡囡,可怜天下父母心……该死的!”
酒楼上,灯火通明,高朋满座。
人们扒着窗户,齐看那官兵围堵明月楼,火光中纸契纷飞,如琳琅大雪。
那样大的雪,如纸钱纷飞。火色与雪色之间,第三种色彩,是一位神秘的侠客。
只见人群中,一个面色红彤彤像醉了一般的壮罗汉,拍案而起,带了个头,怒音叫喊道,“好!”
于是同声相应,喝彩满堂。
“好!”“这就是绝世的侠客!”“这多大一件好事呐。”
跛子刘一把按下来独自兴高采烈的醉得意,敲打一下他的脑门,大骂,“你瞎出什么风头?”
醉得意揉揉脑门,“我夸自家孩子不行吗!”
台上,说书人一合纸扇,扇骨清脆铮鸣,酒楼闹哄哄的群众瞬间安静下来,各个端坐好。
说书人朗声道,“这厢便是——奇侠客火烧明月楼,苍天爷星落降洪福——善哉善哉!
诸位啊,今夜这故事,必定成江湖留名的一段佳话,咱们也算共同见证啦!”
“好!”“妙!”“鼓掌!”满堂喝彩,与夜风一同簌簌。酒楼里霎时充满了快活的笑闹。
唯独一个长须美髯公,脸上无半分笑容,一脸生无可恋地静静坐着。
袖玲珑越想越生气,拍案大骂:
“我做了十年的碧血莲花,能杀穿一支军队的大杀器——古鸿意那小子,就把它当烟花放着玩?!”
跛子刘刚按下来独自兴奋的醉得意,刚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