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你就是耍赖,你又让我等, 等来等去,就是娶不到你……”
“我没有。”
“昨夜我们吻过了,吻了整整三次……”他严肃翻旧账。
嘴唇被冰凉的手背忽地捂住,断了言语。他只听见白行玉翻身跨坐上来, 气息乱成一团,
“今晚就和你洞房。谁耍赖了。”
他看不见白行玉的表情。
眉眼都蹙起,斜着目光不敢看他, 潮红一路从面颊涨到脖颈。
计划成功, 古鸿意舒舒畅畅笑起来。
“但我确实瞎了, 如果再有战斗, 你先顾好自己。”古鸿意话锋一转,又严肃重复一遍。
白行玉敲他脑壳, “我救你。”
又说丧气话。
“我要是一辈子都瞎……”
“我救你一辈子。”
古鸿意怔了怔,又忍不住伸手去揉眼睛,心中笑道,“那我瞎的还挺值得。”
一双大盗的眼睛,换天下第一剑客后半生的真心。
古鸿意控住他的腰,把他从自己身上剥下,稳稳放到床上。两人并肩躺着。
古鸿意侧过身,面对着他,正色道,“你知我是如何在明月楼找到你的。”
“是盟主告诉我你的下落,让我捉拿你回剑门。”
白行玉并不意外,神色淡淡地点头。
他早知盟主默许了明月楼的一切,甚至,自己落风尘本就是盟主的旨意。
古鸿意指尖塞入衣襟,随手翻出一块玉佩。
赴汴京那夜,黑衣人赠他的江湖通行令。
这块苍山玉本给了残月抵一个人情,昨日他令残月入战局时,趁机收了回来。
苍山玉质,举世无双。那个黑衣人应就是盟主梅一笑。
白行玉指尖触上古鸿意掌心的玉佩,却深深蹙眉。“稍等。”
他翻着衣袖,握住一物,手掌一展:
一模一样的苍山玉江湖通行令。
皓月持盟主的苍山玉还锦水将双泪,明月楼一战,他从皓月的尸身上翻出这块玉佩。
古鸿意看不见,白行玉便抓过他的手腕带他触碰。
宛如双生的一对苍山玉。
古鸿意不禁皱眉,他摩挲着指尖,忽然想起,救风尘时他曾对战梅一笑,挨了山河一剑三个血洞,师叔却说梅一笑的剑创不该是那形状。
难不成有两个盟主?
古鸿意沉吟片刻,“不对。”
回到一切的源头。
他空空的目光盯着天花板,颔首道,“你说,盟主为何偏偏要找我捉拿你?”
甚至给了自己苍山玉佩,江湖通行,四海皆准。这是至高的信任。
江湖豪杰万千,风流人物怎也数不到一个小小的衰兰送客手。盗帮从不曾受邀参加武林大会,自己也不曾有机会与同龄侠客比试,大展身手。
除了向白幽人下战书,华山论剑那一战。可自己还输了。
盟主为何偏偏选了一个小贼?
何况,盟主和师父公羊弃有宿仇,围剿盗帮几十年,对盗帮恨之入骨。
白行玉垂眸思索片刻,“应是叫我们自相残杀,一箭双雕。”
毕竟两人曾是宿敌。
古鸿意点头应着,却仍觉得有些不对。
盟主就这么把天大的赌注都押在盗帮的小师弟身上么?
就这么……了解自己、信任自己么?
古鸿意辗转着揉眼睛,把这些纷乱的线索压下。
暂且不管这些沉重的事情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小白,你伤重么。”
白行玉不知怎么答。平尘山、杀皓月,他都并无大碍,后来寻白马时,臂膀稍挨了些刀戟。
但不严重。武功恢复后,经脉畅快地流动着,他感觉自己像一汪活水,好的很快。现在也没什么疼痛的感觉。
他便如实回答,臂膀有刀伤,但还好。
古鸿意点头,认认真真答复:“好。那今晚洞房,我们就不……”
不什么。
白行玉疑惑蹙眉,尝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
琥珀眼睛一睁,一合,最后目光一空,唯余淡淡的震撼。
那个呆子在说什么。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口了。
光天化日就这么商量……
……真的不干什么吗。
睫毛颤颤,想说些什么反驳。……这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古鸿意想,来日方长,他身子刚刚恢复,不要再随意折腾。何况他们昨夜才刚刚定了心意,论朝夕相处不过二十五天。
古鸿意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怎么可能真的和穿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