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人,愣了一下。
合同签得很顺利,回去的时候,陆离说:“你当时怎么了?”
傅生疑惑地嗯了一声,侧首看着陆离皱着眉看他。他这才反应过来指的是他签合同之前走了会神。
“哦,”傅生说,“想起来一些旧人旧事,没什么。”
若是放在以前,陆离嗯一声就不会再问了,但是这次他看着人,继续说:“有多旧?”
傅生没什么情绪地说:“十年前的事了。”
*
高玲玲看着自己收拾好的房子,长长地呼出去一口气。
房子里倒是不太脏,就是酒气有些大,她将窗户都打开,散了散空气中的味道。
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不知不觉地竟然就睡了过去。
梦里有一座跨江大桥,高玲玲站在桥上,手里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梦里的她似乎比现在年龄更大一些,眼下已经有了细纹,看着三十多。
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在桥边站了很久,从桥上要跳下去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跳下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高玲玲转身,一个高挑俊美的男人站在桥边,没有看她,只是垂着眸子看着江面。
高玲玲听着自己说:“我本来就什么也没有。”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
孩子尚在襁褓中,并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手指咬在嘴里咿呀学语。
男人眼睛望过来,目光落在孩子身上,很高冷地在孩子身上逗了一下。
高玲玲原本以为他会说,为了孩子也要活下去。
“随便,”他说,“反正世界每天这么多死亡的人。”
说完,转身就走。
高玲玲愣住了,再低头的时候,怀中的婴儿身上有一沓厚厚的钞票。
她猛然看向前边的人,那个人脚步没停,背对着他说:“若是想跳下去,现在就可以,若是想活下去,这些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
高玲玲眼睛中的泪接着就掉下来,她蹲下身子,哭得格外大声,似乎想把这些日子的崩溃都哭出来。
怀中的婴儿看向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喊了一声妈妈。
高玲玲将婴儿抱在怀里,埋头哭了好久,再抬头的时候,她一把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沙哑地说:“宝宝,我们回家。”
呼——
窗户没关,冷风在窗户里吹进来,高玲玲一下子就行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摸到了一把泪。
做个梦把自己做哭了。
也是没谁了。
高玲玲起身,突然想了想梦里男人的模样,愣了一下,那模样不就是今天见到的长大版的陆离。
但是奇怪的是,模样确实像陆离,但是气质更像另一个男人。
叫什么来着,哦,傅生。
*
十年前。
陆离算了算自己十年前多少岁。
五岁。
傅生比他大五岁。
陆离没说话,也没有再问,因为直觉他就算是再问,傅生也不会说什么。
“你们两个回来了?”蒋文站在门口,看向傅生说,“老爷子又来了,说是明天有个家宴,你回去一趟。”
傅生:“家宴?”
“昂,”蒋文说,“老爷子等了你一会,见你一直不回来,就先回去,你要不要回去?我看老爷子的意思,你不回去估计还得再来叫你。”
傅生对于这种家宴没有什么兴趣,和一群陌生人吃饭也没有兴趣。
蒋文试探地说:“那我帮你回绝了?”
“嗯,”傅生说,“就说我——”他脱口想说自己生病来着,却下意识地顿了一下,按照老爷子对于傅生的关注度,说生病了,他恨不得马上飞过来。
蒋文在旁边已经拿起了电话,却左等右等等不到傅生的后话,疑惑道:“说什么?”
傅生皱了一下眉。
一直闷着的陆离冷着声音开口;“我陪你去。”
傅生和家里的关系有点别扭,傅老爷子确实对于傅生很关心,但傅生和家里的关系却没有很亲近。
家宴正是联络感情的时候,他自己没有亲人,他却不想要傅生和他一样,也没有亲人。
傅生挑眉看向陆离,有些稀奇,他这种性格竟然主动提出来去乱腾腾的家宴。他带着笑意说:“你去装冰人?”
蒋文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陆离木着脸看着他。
“不逗你了,”傅生笑了一会,转身对着蒋文说,“给老爷子回个电话吧,明天我和陆离会去一趟,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再把自己加进去。”
“我就算了吧,”蒋文快速地摆手,“你们明天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