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在中间,都怕被挤成面饼。
要是按照平时傅生那性子,绝对不可能迈进来一步,今天却罕见地改了性子。
蒋文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还是讨揍一般,贱兮兮地问:“你平时不是最讨厌人多了吗?”
傅生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
蒋文哈哈笑了几声,决定见好就收,省得得罪了老板工资又被扣。
两个人在机场等了大概十分钟,蒋文哎哎地喊了几声,指了过去:“是不是到了。”
没用他喊出声,傅生的眼睛早就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陆离站在人群中,高挑出色的样貌足够让人一眼看到。
此时他耷拉着眼皮,手里拿着行李,身上的少年感已经褪去,眼皮更薄,衬的那股锋利感也更浓,只有阳光偶尔掠过光影在他眼睛忽闪而过的时候,能瞥见几分少年影子。
明明距离上次回家才不久,傅生却感觉两人很长时间没见过了。
或许是因为陆离的刻意疏远,又或者因为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
傅生垂了一下眼,结果刚抬头,刚才还在不远处的人已经几步走到了他面前。
陆离只是垂着眸子看了他一眼,就拉着他向前走。
傅生:“?”
刚才那点惆怅的氛围瞬间一干二净:“干什么去?”
陆离头也不回:“去医院。”
傅生愣了一下,接着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不会是专门拉我回来去医院,才回来这么早的吧?”
陆离被说中心思没说话。
结果傅生因为在风口,笑的时候不小心喝了一口风,又开始咳嗽起来。
陆离沉着脸,脸色不太好地看向他:“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你是在家里修仙了?”
果然是长大了,胆子大了。
现在连他都敢怼。
傅生却拿着人没办法,只叹了一口气,解释说:“只是普通感冒。”
陆离冷声:“普通感冒十几天不好?”
傅生:“……”
两个人目光对视了几秒。
“真不用去医院。”
“不行。”
看到傅生这个黑心的主在这里吃蔫,蒋文在旁边直接笑出了声。
傅生觑他一眼。
但是蒋文不怕,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我听说有个人就是因为感冒一直没去医院,结果拖成肺炎了,天天咳咳咳那叫一个老惨了。”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陆离脸色更沉了,在门口随手拦了辆车就把人塞进去。
动作麻利,连给傅生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蒋文拿着陆离为数不多的行李在车下给他们招手,表情掩不住地幸灾乐祸:“你们去吧,我在家等你们。”
这十几天他老妈子一样催了傅生十几次,结果这大少爷不是嫌人多,就是嫌医院里味道难闻。
现在不过几秒钟就老老实实地去医院。
果然还得是一物降一物。
上了出租车,傅生动了几次唇想要说自己真的没事,但是每次抬头都看到陆离那张冷脸又给憋了回去。
明明小时候冷着脸,还挺可爱。
现在一点都逗不动了。
傅生叹气,只能闭了嘴,然后老老实实地看着陆离,虽然冷着脸却不厌其烦地挂上号,排好队,直到医生说受了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他沉着的脸才缓和了一点。
傅生笑着逗他说:“你看,我都说了几天就好。”
结果医生却是个不会看眼色的,在后面又格外热心肠的补了一句:“你这个风寒主要是因为不运动引起,平时多锻炼锻炼,不然一个普通感冒也不可能拖十天才好。”
傅生:“……”
他心说我真是谢谢你。
他的感冒确实已经快好了,至于为什么不去医院主要是之前习惯了,这种小病抗几天就过去了。
他也习惯了自己扛。
只是这次有些不一样,这次有人监督。一整天,他在院子里多躺一会儿,都会被陆离以风大为理由塞进房间。
傅生散漫惯了,最讨厌别人管教。
可偏偏拿眼前这个人没有丝毫办法。
晚上的时候,他又看着陆离端着水和药进了他的房间,耷着眼皮冷着脸,非得看着他吃下去才罢休。
傅生无奈,只能接过吃了下去。
不过这也不能怪陆离,谁让傅生有前科。
他不爱吃药,喜欢把药倒进院子里的花盆里,就算是被逮到了,也总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美其名曰是给花施点肥。
陆离有时候怀疑,蒋文经常念叨莫名其妙枯了的花,就是这样死的。
傅生咽下药,接过陆离手中的水杯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