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抬眸看向傅生,这个人惯会打趣自己。
“住这里。”
傅生挑了一下眉:“那得交房租。”
陆离抿了一下唇:“工资全给你。”
傅生笑了一声,“行了,不逗你了,不去洗澡?热水帮你调好了。”
不提还好,一提洗澡陆离脑海里就想起来刚才的场景。
他眸光微抬,扫了一下傅生微微泛红的喉结骨,关着灯还好,只能听到声音,这会开了灯,声音就给眼前的人重叠起来了。
他脸上有些热,莫名地就想起来不知道哪个老师说的一句话。
人类沉溺于爱欲,恨不得为其死。
陆离好不容易将那股子不平静躁动压下去,他快速地移开眼睛,没敢看傅生:“我去洗澡。”
傅生看着陆离快速离开的身影,觉得脸皮太薄也不好,刚才想要帮帮这个小崽子,结果不让。
“抽空给他改改这个毛病。”
……
古董店作为典型的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平时里都很清闲。
傅生躺在院子里,蒋文在楼上扫着尘土。
蒋文干活喜欢转圈,先粗略的扫一圈,再重点打扫边边角角。
不过这新装修的屋子,本来就没有多少需要打扫的地方。
他扶着栏杆站了一会,抬头的时候,倏然看到隔壁街上来了一圈人。
原本以为只是路过,结果就发现这群人朝着他们的古董店的方向来了。
“发财了这是?”蒋文自言自语,“这么多人一起来,整个团购?话说古董也能团购吗?”
不对。
蒋文看着这些人的神色,都阴沉着脸,不像是来买东西的。
“傅生。”蒋文快速地朝着楼下喊了一声。
第一声没有回应。
蒋文看了一眼门外,那些人已经快到门口了,他快速地从楼上跑下去,跑到傅生旁边摇了他一下。
“别睡了,”蒋文说,“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人家来砸你店来了。”
傅生其实没有睡着,闻言这才睁开眼,他神情如常,不急不缓地说:“砸吧,刚好还有些卖不出古董堆在屋子里占地方。”
蒋文:“……”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当不了老板了,这种心理素质,活该这黑心鬼挣钱。
但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他左右瞥了一眼,还是拿了个扫把挡在自己面前,以防城门起火,殃及他这条无辜的鱼。
刚拿好,就看到一大群人进了院子。
傅生在躺椅上起身,扫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红色呢子大衣,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
他眼睛红肿,眼纹很深,属于长时间睡不着觉的失眠人群,神情悲伤,嘴角下抿,典型的心力交瘁表现。
“放下你手中的扫把吧,”傅生看着旁边如临大敌的蒋文,“他们是来求人办事的。”
蒋文啊了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傅生已经走出去了好几步了。
“你好,找谁?”傅生很客气的看着他们问。
最前边的女人眼睛朝着院子里面看了几眼:“陆离——陆离是不是在这里住?”
傅生皱了一下眉:“你们找陆离做什么?”
“我听说华盛医院的事情是他爆出来的,”女人抹了一下脸说,“我们来问他点事。”
傅生目光沉了一下,半晌开口说:“陆离只是个学生,其他事情都不知道。”
“求求你了,就让我见他一面,我们就问问几件事,问完了就走,”女人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说,“我们这些人,有些是医疗事件中出了事的家属,还有的是外地丢了孩子父母,好不容易才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你就让我们问问。让我们死心了,就不会再惦记着这事了。”
傅生眉心颦的更深了。
他没开口,身前的女人又接着哭着开口:“我女儿三年前因为阑尾炎住进华盛医院的,本来就是一个小手术,可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就只剩下骨灰盒,医院告诉我手术途中出现了意外,人大出血死了。他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将人火化了。我不信里面没有意外。”
傅生手指动了一下。
女人又指了指身后一个穿着破旧,胡子邋遢看上去格外老的中年男人说:“他女儿是来南宁打工的,打电话之前说是要来医院拿点药,后来就再也没有回声。”
傅生听着他们的声音,好半晌才开口说:“这件事应该找的是警察。”
“我们找过警察,但是警察说证据不足,没办法受理,只是给失踪的人报了失踪。”女人嘴唇颤抖,说话几乎已经带上了颤音。
“你们走吧,”傅生却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过身去,“陆离不住这,也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