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段清唱传来,少年独有的清朗嗓音,带着几分变声期的沉。
仿若流星渐明渐暗的拖曳痕迹。
thesunitglowslikegold
(看这烈阳如金,熠熠生辉)
feelingwarsaburningcoal
(骄阳似火)
letyoursoulshinebrightlikediandsinthesky
(你心闪耀,璀璨当空)
sotakehandandhowe''''''''llgo
(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回家)*
满目耀眼镭射灯光下,少年一把电吉他,汗珠滚落锋利喉结,朝台下扔拨片,燃烧起夏夜烈焰。
他说:“献给我认识的最勇敢的女孩。”
台上台下,目光对视。
滚烫蝉鸣般的心跳响起。
池半夏来不及感动一秒,就被身边杀鸡般的尖叫声,险些刺穿本就脆弱的耳膜。
咬牙忍住没能打转的眼泪,顿时吓了回去。
转头,正对上旁边女生眼里激动的小目光。
是个漂亮很会打扮的女生。
“真的好帅!”
女生凑得很近,很自来熟地跟她搭话:“关键是唱歌好好听,弹的也好。”
“比那群不懂装懂的好多了,不知道敲的什么架子鼓,说是给我庆生,我还以为他要在我坟头蹦迪呢,在那里待着简直是精神折磨。”
池半夏从她抱怨话语里,总算得知那惨绝人寰的噪音污染,究竟是从何而来。
整个场地的尖叫声在蒸腾、盘旋,如屠宰场般冷酷无情。
这年头的化学攻击,属实可怕。
也到了此时,池半夏才发现身旁围满了不少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吸引过来的。
“让开让开!”
“听到没,快他妈都让开!”
来势汹汹的嗓音响起,在人堆里破开一条道路。
打头的是一个满头杂乱的黄毛,脖子上一串银色大铁链,骷髅衫破洞裤,特别有八九十年代迪斯科风范。
身后跟着七八个不良少年。
紧紧跟在旁边的小弟嚷着嗓子,仰着鼻孔看人:“不知道我们老大,今晚在江边摆了场子,要给女神庆生?你们知道是惹到谁了吗?”
黄毅宗顿时听乐了,他早几年刺头惯了,自认黄毛破洞裤都是他玩剩下的,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少爷,这是来找你茬的,这你能忍?”
贺初衍唇角微扯:“这都谁?”
徐宥仔细瞧了瞧:“哦,旁边职高的,打头的是老大。”
“管他老大还是金毛狮王。”黄毅宗继续拱火道,“少爷你搞砸别人的浪漫计划,别人来找你算账咯。”
贺初衍:“关我什么事。”
黄毅宗:“你没听到场下的尖叫,要多疯有多疯,风头都被你占了,不高兴了咯!”
黄毛嘴角止不住抽搐,来算账,结果这俩人当面聊上了不算,还一唱一和的阴阳怪气。
面子挂不住,脸都彻底黑了。
贺初衍随手把电吉他一抛。
旁边的黄毅宗稳稳接住。
贺初衍长腿一跨,大马金刀地踩着舞台边凸起的阻障。
朝台下微扬下巴,一股睥睨的劲:“怎么着,这是想砸场子?”
整个人张狂嚣张得不行。
bking人设不倒。
这架势够足,底下一群人被唬住,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片沉默中,贺大少爷懒懒开腔:“急什么,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彻底些好,腿在这里又跑不掉。”
池半夏听到“怎么着,这是想砸场子”后,就默默往人群外退。
贺初衍的藏头暗号很明显。
——即将撤退。
音响被长腿踢倒,发出轰鸣刺耳的动静。
贺初衍左掌撑住台面,一个利落斜跨,从高台斜翻而下。
另外两人各一个推车,朝着不同方向跑走。
黄毅宗边跑,还不忘回头叮嘱:“台是租借的,损坏要被抓去陪警察叔叔喝茶的!不信就大可试试,前几天刚被逮进去几个!”
一切发生在电闪火石之间。
黄毛这会才明白刚刚是缓兵之计,气急败坏:“都还看什么!看空气是吧!”
“都他妈给我追!”
此时蹁跹衣角飞掠过眼前。
手腕被握住。
池半夏被带着往前跑,扬声问:“你不是挺行的,怎么不以一挑十?
贺初衍回头哼笑,眉目恣性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