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窗布被池半夏掀开。
隔着窗台落下的月色,两人面面相觑。
贺初衍目光落在她手里高举的实木剑。
“大晚上汝好梦里斩魂?”
池半夏把剑放下:“我剑术高明,你以后最好可要小心点,别乱招惹我。”
贺初衍视线落在她身上:“穿着这种衣服说这话,可没有一点说服力。”
池半夏:“哪种衣服?你这是对毛绒绒有偏见。”
贺初衍:“hellokitty上京骂,挺稀奇。”
池半夏:“……”
贺初衍抬起手指,又叩了下玻璃门:“大小姐,还打不打算开门了?”
池半夏仰头:“谁让你不事前预约好。”
贺初衍说:“还日理万机上了。”
“你知道就好。”
话虽这样说,池半夏还是打开了锁着的玻璃门。
又从手边柜子里,拿出贺初衍的备用拖鞋,扔到地板上。
贺初衍走进来换鞋:“大晚上还锁门,安全感缺失啊?”
池半夏转身:“主要是防贼。”
“防贼”两个字尤其强调重音。
贺初衍直起身,稳稳接过池半夏背身抛来的实木剑。
经过两米高的骑士积木时,顺手把剑插了回去。
池半夏摁开灯,把书桌前的椅子拖开距离。
贺初衍问:“客人来了,都不给一杯喝的?”
“回家去喝。”
话音刚落,贺初衍坐到了椅子上。
池半夏指着角落里的备用椅:“这椅子就这么几步路,你不能自己搬一下吗?”
贺初衍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哪有客人动手的道理。”
池半夏:“……”
“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你不是非要认我妈当干妈吗?”身后传来贺初衍的声音,“算起来,我也算得上你名义上的哥哥。”
池半夏搬起椅子:“什么时候的事?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事情吧,少爷,难得您还记得这么清。
“看来您很怀念那段时间呢。”
贺初衍淡淡“哦”了声:“是小学三年级?我都记不清时间了,难为你还记得。”
池半夏:“……”
“你大晚上过来,就是为了过来贫的?”
贺初衍反问:“不然是来安慰你的?”
池半夏顿时反驳:“谁要你安慰?”
抬眼却看到贺初衍翻着她的留学资料,饶有兴致地看着。
那股斗嘴的气势,很突然就散了。
池半夏微抿嘴唇,坐在自己搬来的椅子上。
“看够了吗?”
贺初衍问:“哪来的资料?”
池半夏语调不甚在意:“我妈给的,她跟我说了很多,又说送我出国留学,我想了想,她说的挺对的,卷a大那么累,出国也没什么不好的。”
贺初衍把留学资料一抛,抬眼瞥她:“大小姐,a大对你来说,什么时候是难事了?”
橘色灯光映亮少年眉眼,恣意又张狂。
池半夏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挪开目光,用着玩笑口吻:“没准我江郎才尽了。”
贺初衍:“少给你自己贴金。”
“……”池半夏无语,“不会安慰人就别说了。”
池半夏还在坐着,椅子横杠被长腿一勾,整个人连带着向前栽去。
手肘撑住桌面,才堪堪稳住身形。
淡淡的薄荷香气撞过鼻尖。
池半夏瞪向始作俑者。
贺初衍抬眼瞥她,浅色瞳孔浸着笑意,混蛋又无辜。
“谁说我不会安慰人了?”
池半夏回视:“倒是给我看看。”
贺初衍:“你可是第一个说要打败我的人。”
池半夏:“……”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安慰人还要给自己贴金。
“就你最厉害行了吧。”
“我二十三名,配不上当少爷的对手。”
贺初衍唇角微掀。
“大小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中考失利,第二年你是中考状元。”
“高二你退出数竞,重抓学业,每晚最后一批下晚习,因为担心不吉利,整整两个月,连馋了很久的捞粉都一直没吃,结果考试前夕,还是忍不住大半夜拉我去吃,一吃就是三大碗,活像饿死鬼投……”
池半夏语气很嫌弃地打断:“贺初衍,没人告诉你安慰别人的时候,不要重提黑历史吗?”
在充满威胁的目光下,贺初衍懒懒改口:“那次年级第一,是你努力的答案。”
“事实如此。”池半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