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管他,直接回府。”
听见小世子不耐烦地吩咐后,车夫急忙应好。
马蹄踢踏声重新响起,风雪中,一身单薄黑衣身材伟岸的男子与装饰华丽的马车背道而行。
行驶间,依稀可见马车内的贵人身上突兀地盖着件墨色披风。
当天晚上,守夜的侍卫发现少将军临近半夜才一身酒气的回了王府。
只不过没有去春星院,而是回了之前的客房。
无人起疑,只当小世子终于良心发作,把人放出了春星院。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小世子也未察觉出什么异样,内心感叹着周鸿烟终于听了他一次话,说让他滚出春星院就真滚了,只可惜没有真的住到下人房里。
也罢,毕竟是个将军,要面子些也正常,他没必要逼得那么狠。
小世子摇了摇头,暗想,任务虽然重要,但小命也要保护好。
只有周鸿烟才知晓他今夜有多煎熬。
他跳下车后,先是去了那个小巷子中,想要去寻那个老爷爷,但可惜的是他并未寻到踪迹。
夜深后风雪愈发大,视野也变得极为有限,他只得作罢。
孤身一人坐在酒楼时,他想起这几日与小世子相处的种种。
他内心似有冰火相容,两不相让,灼烧着他整个人,苦闷难言。
想起小世子睡着时的娇憨像乌萨奇一样可爱,想起小世子发脾气时的骄矜模样,想起小世子被他戏弄得眼尾泛红的时刻。
又想到在刚刚马车上小世子毫不在意的话语。
好似一个巴掌将他从梦中扇醒,随即坠入深渊,将他之前的所有行为都衬得像个笑话。
酒一杯接着一杯,杯盏碰撞,声音清脆又零碎。
月影映入酒里,也醉得摇曳。
日子就这样在周鸿烟的内心挣扎和小世子的毫无所觉中过得飞快,周鸿烟仍在单方面僵持着,鲜少愿意与小世子说话。
迟星依旧如之前那样使唤着周鸿烟,但想着最近周鸿烟越来越阴晴不定的脾气,便没敢太过火,过于贴身的活都让近绿和近叶做了。
于是周鸿烟一般只有白日才能见到小世子,而且大部分时间只能在旁边等着小世子吩咐,近绿与近叶一来,他便只能干些杂碎的活。
例如给小世子端茶倒水,站着守门之类的,连小世子的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小世子无法视物,不知道在这之后周鸿烟的面色那才叫一个吓人。
近绿和近叶一靠近小世子,周鸿烟就会死死地盯着她俩。
吓得近绿和近叶白日伺候小世子的时候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敢放松,不明白她俩哪里惹到了这个少将军。
眼看就快到三皇子府上宴会的举办时间,顺亲王妃知晓她的宝贝世子要去参加宴会,特地给他挑了许多新衣裳。
都是从王府库房中挑的最为华丽珍贵的布料,送去铺子里。
再由着专用的成衣匠按照小世子的尺寸量身定做,最后再由王妃过目后,选出最为顺眼的几件让小世子挑。
虽说已是由王妃挑选过,但留给迟星挑选的数量依旧不少,不过好在他不需要出门试衣,只需要在府中试穿几件便好。
反正他看不见,衣服美丑他哪能分辨,随意选一件便是了。
迟星刚这样想完,近叶便看出了他的意图,捂着嘴偷笑着:“世子,王妃吩咐过我们,必须要看着您把所有的衣裳全试一遍才行呢。”
“……本世子又没说不试。”
迟星眼皮一挑,端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正经模样。
等真要试穿时,近绿和近叶却犯了难。
小世子骨架虽小,但身量却并非不高,看着比周鸿烟矮了一个头还多,却也有一米七五,咳,近一米八十的身高。
而几位侍女将将一米五左右,想要给小世子换衣实在不甚方便,现下也不好让小世子坐着换衣。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半晌,门边处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周鸿烟僵着个俊脸:“我来吧,连个衣服也穿不好,真是没用。”
迟星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在说他屋子里的侍女,只觉得周鸿烟是在嘲讽他。
他眉心微蹙,不满道:“本世子现在没办法穿好衣服,还不是拜你所赐?”
“周鸿烟你可真是嘴比手巧,只可惜又不中听又不中用,在我院子里做了半个月的活还没服……啊!。”
迟星站在原地,突然被一股力拽向前去,这一下直接惊得他话断在口中,只剩一声惊呼。
“周、周鸿烟你作甚!”
“给世子试衣。”周鸿烟拿着新衣裳,剑眉微挑,“只可惜我手不中用,还请世子多多担待了。”
本是寒冷的季节,屋内燃着炭火,迟星一遍又一遍地穿换着衣服,竟也不觉得冷,身上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