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月前谢秋白把存款全给她,她把钱攥在手里,也不想寄钱,昨天谢秋白重提,她没有应下来,就是不太愿意给。
凭什么呢,凭什么她要掏钱为弟弟结婚做准备,父母那么喜欢儿子,那么他们的儿子合该比女儿有本事才对。
没道理这个儿子,连最基本的,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解决不了,却要要求女儿贴补的。
这样废物的儿子,要来的用途是什么?
“资本家小姐?陈少华是怎么想的?”
这年月,谁不是距离高成分的家庭远远的,她家那个小弟,竟然找了个资本家小姐!
“那谁知道,我来时还在闹腾呢,”江铭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好像是那个资本家小姐怀孕了。”
“?!”陈舒瑶摇摇头,“这个姑娘也是傻子,无论如何,我爸妈也不会同意他们的宝贝儿子,被一个资本家小姐拖累前途的。”
陈少华现在在做电影放映员的工作,这是陈家使尽全部人脉,搭进去三百块钱,求爷爷告奶奶才好不容易找到的临时工,清闲不累,还有外快拿。
一旦陈少华和那个资本家小姐结婚,转正时政审那一关就不好过。
陈家就陈舒瑶的爸爸在化工厂工作,用一月那四十多块钱养家,陈舒瑶的妈妈和两个姐姐都没有正式工作,在街道做临时工补贴家用。
哪里还有钱去给陈少华打通关系,保住工作啊。
陈舒瑶其实想说的的是,听说资本家的小姐,祖里都曾阔过,是怎么会看上她小弟的,难道是看脸和油嘴滑舌?
“谁知道呢,不过我见过陈少华,我看他意志坚定,不会轻易屈服的。”
说到这,江铭心虚的摸摸鼻子,他们其实聚到一起,是互相打气,彼此鼓励对方,要勇敢的和家里的两座大山斗下去。
就是因为看陈少华这么和自己有共鸣,江铭才想要逃离一段时间的,太可怕了,他竟然和陈家那个笨蛋想法一致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还小,暂时不想结婚而已,可不是要和阶级差距那么大的人结婚,江铭心里明白,要结婚,还是要找彼此家世相仿的人结婚,才会有共同话题。
婆媳关系也会融洽一些,差距太大,需要磨合的太多了,他也干不来。
“距离这么远,不提他们的事了,你打算在这待多久?你…姐夫说,让我问问你,他好准备着礼物,让你捎回去。”
说着说着陈舒瑶莫名不好意思,她把自己这反应,归结为怀孕初期的不良反应,就像呕吐一样。
“待十天八天,我就回去了,”江铭挠头,抱jsg歉道,“我跑出来的急,也没给你们带什么礼物,怎么好意思再拿你们的东西。
对了,姐,我不小心听到,有人议论,昨天市里枪毙的人,曾得罪了你,才会有此一劫的,是不是真的?”
陈舒瑶手里的针一下子戳到了手指,血珠冒了出来,她紧张的问,“是谁说的?”
“就我住那个宿舍的郑多海和罗玉成,是真的吗?”
江铭昨天还去看了行刑,不过当时他不认识郑多海,听到他们提到表姐的名字,才多听了两句。
可惜,他们说话时戒备的很,声音压的又低,他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有的事,别听他们胡说,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陈舒瑶稳了稳心神,市里就那几道街,昨天中午西城那声枪响她听的真真的,虽然没有去现场,当时只觉得压在心里的石头一松,那些污言秽语、恶意窥探都不存在了,连午饭都多吃了几个饺子。
却不曾想竟然有人猜得到这和她有关系,也是,谢秋白回来去了办公区找指导员之后,团场就开始了动作,展开暗查,接着又是连夜灯火通明的开会。
当时人们可能没有注意,事后回想,许多事都会找到痕迹。
第37章
陈舒瑶很担心会被人知道轰动全市的事件, 源头是因为她,也不愿意让人知道是谢秋白跑去举报,才促成的。
好在胡振英来找她聊天时, 她试探打听了一番, 团场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你,既然好奇,怎么不去现场看看。”
胡振英还以为陈舒瑶是好奇行刑的场面,昨天团场的职工, 几乎去了大半, 被执行死刑的也不止他们团场的王大昆,还有几个被揪出的坏分子。
在行刑前, 全市被巡查抓出的人,也被带着手铐拉了出来, 公开宣布了他们的罪行, 进行了一番批评。
那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好多人都带着烂菜叶子去砸那些不要脸的臭流氓。
胡振英别提多遗憾没有准备烂菜叶了,只能干看着别的同志, 使劲砸向那些流氓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