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铭的形象说是乱糟糟都含蓄了,不但衣服破了一个又一个口子,头发还一缕一缕的黏在头皮上,灰头土脸,浑身都脏兮兮的,还散发出一股嗖味,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澡了。
江铭的脸顿时涨红了,他为了省票钱,是偷扒火车来的,加上又不识路,一路走的很是艰辛。
本来他是带了包袱的,几件换洗衣服,还有粮食搪瓷缸之类的,可越往边城走,晚上的温度越凉,他就把带的短袖长裤都穿身上了。
好在还有件长袖外套,这才不至于冻着,可棉布衣服不耐穿。
他一路逃票,躲躲藏藏的,不是钻座底下,就是爬行李架,谁知道啥时候就给挂破了好几道口子,粮食吃完了,搪瓷缸却丢了。
“好。”
陈舒瑶也正有此意,江铭这样子实在狼狈,她对他能不远千里跑来的行为,感到很暖心,可他这做法,又让她忍不住责备,实在是太莽撞了。
可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和谢秋白说带江铭洗澡,以及穿他衣服的事,他就已经安排好了。
很快,郑多海就端着脸盆,肩膀上挂着毛巾,趿拉着拖鞋上门了。
郑多海和江铭年纪相仿,出了地窝子,他就开始打听对方身份,谢秋白只说有个亲戚,却没细说。
待他知道江铭是陈舒瑶的表弟,顿时乐了,“你运气可真好,看到没?”
郑多海抬抬下巴,让他看路上人们手里提的猪肉,“这可是野猪肉!”
“是吗?你们这里伙食不错啊,平时还能吃到野猪肉,我还没见过这个呢,野猪好捉吗?”
好捉的话,他就我去试试,回家还能向朋友吹嘘一下。
都是同龄人,江铭的心思并不难猜,郑多海看出江铭的跃跃欲试,卖关子道,“容易也不容易。”
“什么意思?那是容易还是不容易啊。”江铭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郑多海笑,“像是你我去的话,那肯定是不容易的,像是你姐夫要是去的话,那就手到擒来了。”
江铭正看谢秋白这个拐走姐姐的人很不顺眼,当即就不服气了,“你不行,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那你摸过枪吗?枪法怎么样?”
“……”
江铭瞪眼睛,这不是废话嘛,他怎么可能摸过枪,虽然新华书店和供销社都摆放的有枪出售。
可城市里也没几家人,会花那个钱去买一支闲物件放在家里。
更不要说,枪也不便宜,买了还需要去派出所办持枪证,手续麻烦。
“那不就得了,你啥也不会,怎么去抓野猪,难不成,你还想着守株待兔啊。”
“那……那个谢什么,他怎么就会啊!”
江铭很不服气,他和谢秋白年纪相差不大,他不信他不行的事,他就可以,肯定是这个郑多海骗他的!
没想到,郑多海很是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现在大家提的肉,是从哪来的?”
“真的假的?!”
江铭炸毛,这一路他可是看到不少人手里都提着肉,那得是多大一头猪。
“真的啊,不信你去问问,可不是一jsg头,是五头,两大三小,你要是昨天来,还能见到,可惜了。”
郑多海慢悠悠的给江铭解惑。
江铭沉默了。
郑多海知道,谢秋白让他带这位表弟,还是在这个时间点去洗澡,而不是张建国,也就是为了让他给表弟讲讲他的能耐,他也乐的帮这个忙。
本来郑多海没太把谢秋白放心上,可他对野猪的处置,让他不由不对他刮目相看。
那天那个钱有才张嘴就说野猪全归谢秋白,可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时候大家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鼻子尖着呢,一点腥味就能闻到味。
如果只是只兔子也就罢了,那么多肉,谢秋白要多久才能吃的完。
他吃一次,不会被人注意,可吃的次数多了,怎么可能一直不会被人知道,毕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而如果就算他想把野猪全部自己留下,也必然要他们几个搭把手,还要他们帮忙隐瞒。
这么一来,他对他们四个危机时刻施以援手的恩情,也就算是报完了。
不但这样,那么多肉在他家里,就等于是罪证,一个把柄就落在了他们手上,万一谁看他天天吃香喝辣,心里不平衡了跑去举报,那是一抓一个准。
谢秋白这种不被允许的,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行为,立刻就是千夫所指,被通报批评都是轻的。
而就在以为谢秋白也是个目光短浅,贪吃爱占便宜的人时,他的处理办法,不得不让他对他另眼相看。
他直言在后勤有老乡,表明了自己在团场不是独自一人,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