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前一提到这个问题,沈明珠绝对会红了脸颊,但今日倒是不一样了,她笑了下,微微低了下头掩了下眼底不经意的酸涩。
“表兄如今已经是状元郎了,赶明就是要入仕了,这样小儿女气的玩意带在身上,平白让他身上的鱼符佩剑什么的,都掉了个档。”
说着她又乖顺的朝着谢夫人靠了过去,还不待谢夫人反应过来,又开口道,“也就表姨母好,不嫌弃,赶明啊,我给您绣个大鲤鱼,铺到桌子上就饭吃!”
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子依赖的孩子气,又是逗得谢夫人一阵笑。只是笑过之后,谢夫人咂摸出点不一样的味来,像是自家那个古板小子惹了沈明珠不快似得。不然以往五年间里,就连那混小子用不上的暖炉套子都给他每年备着过,今个却连一件物件都没了。
斟酌了一下,谢夫人看着病好之后消瘦了许多的外甥女,终归是没有开口问,依着她的话笑了起来。
“那你可要多绣上些盐巴,不然还叫你表兄馋了,一口都给那大鲤鱼吃了。明珠啊,你可以得好好藏好那鲤鱼,别等会他寻来了,一下子给你抢了!”
一提到那人,沈明珠心头微微一颤,是啊,他倒是爱吃鱼。
待到了下午时候,拜会完自己书院同窗的谢清霖归家之后先是去给母亲请个安,刚巧赶上她在看着那几个精巧的绣品琢磨着上头的纹饰样子。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些玩意向来是沈明珠喜欢做的。好几日都没有在府里头看见那家伙,以往他即使是忙着去书院读书,也总归是常常能见到那人的。无论是清晨练剑之后递过来的茶,还是夜里读书晚了,送来他爱吃的咸口点心。
现在他倒是在任职之前空着这些时日,竟是一次都没见到过她。
不过是随口说了她一句,况且又是为了她好,至于小心眼到这种程度吗?难不成,又是来跟母亲告过状了?
正巧赶上谢夫人心里头犯嘀咕,决心问问自家儿子口风,便开口问道:“清霖,你怎得惹得明珠生气了?”
还没待谢夫人说出缘由,一下子就让以为叮嘱好不再让母亲担忧的谢清霖恼火了起来。
“她竟还同母亲告状?”
“那日在街上,与我同窗家中的妹妹们争闹不休,着实失了脸面。若是以后传出去,别人又要怎么看待她?”
一听到这事,谢夫人瞬间明白了,她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明珠从未提起这事,别人在街上欺负你妹妹,你竟然还要训斥她?”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学过的礼节?”
冷不丁的被母亲训斥,谢清霖也愣了一下,赶紧劝慰她,当初母亲生他时危险,虽侥幸平安却落下了病根,不能动气。
“母亲,您别生气,都是孩儿混账。”
谢夫人缓了一口气,要是因这个缘由,倒是也合理了。她看着自己面前相貌才学样样出众的儿子,倒是也说不出什么质问的话了。
“明珠根本就没有来告状,只是她病好了赶紧来同我讲,喏,”指了指桌子上那些绣活,谢夫人神色中带了点试探的意味在,“以前什么物件都有你的份,这次没有,所以我才质疑了的,哪成想,你这混小子还真是惹了明珠生气的。”
原来是她生病了,难怪这几日都没有见到她,原来不是不想理自己了,莫名的谢清霖心头一松。却又听到沈明珠没有给自己绣往日里的那些物件,一股子无名火就在他心头烧了起来,一下子让他觉得有点胸闷,一开口却是另一番话。
“不过是些小玩意,可有可无的,母亲不必为此忧心。”
语气里倒是一派不屑,听得谢夫人再度皱了眉,她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和自家这个混小子提一嘴沈明珠的事,毕竟他也快二十岁了,又考取了功名,成亲的事总得提上日程来。
“清霖,我有话要问你,”斟酌了一下语气,谢夫人抬头看着自家的混小子,“若是以后要你娶明珠,你可愿意?”
这一句问话,让殿试时都对答如流的谢状元郎怔忪在那里,他想起沈明珠那张明艳俏丽的脸,每每都带着笑意看向他。却又想到她那日在他对面,红着眼眶颤了身子,却强忍着没有掉眼泪的样子。
不对,他不想娶这样的女人,没有半点主心骨,什么都跟着他学,假模假样附庸风雅,怎么能和他相伴终生?
“母亲这话,是命令还是商议?”
“自然是商议。”
“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如今母亲既然说是商议,那孩儿也就不顾忌那些了。”
“圣人有云,娶妻当娶贤,我谢清霖绝对不会娶沈明珠这样附庸风雅,没有半点主心骨的女人。”
这话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