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反倒是叫她不知道如何应对了,现下他已经是自己的兄长了,再有这样的想法出来绝对是不可的了。
眼见兄长的脸色越来越红,沈明珠也着急起来,她以前听过别人见过,高烧的厉害是会叫人烧成痴傻的。她强打起精神,端起那杯水,艰难的扶起躺着的谢清霖,将杯口放到了他的唇边。
“兄长,先喝点水,郎中一会就到了。”
似乎是这句话将谢清霖唤醒,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此时竟然靠着的是沈明珠的臂膀,混沌的眸子清醒了一瞬,他乖乖低头喝下了那杯水。
见他喝完水,沈明珠又拿出帕子替他拭了拭唇角,微凉的指尖不小心划过他滚烫的脸颊,她微微一颤,刚想收回手,却和又睁开眼的谢清霖对视了。
他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杯水喝下,稍稍清醒了一些,略微用力从齿尖挤出几个字来:“先别惊动母亲。”
知晓母亲身体不好的沈明珠点了点头,她开口道:“我叫人去请郎中了。”
正说着,外头急匆匆的脚步声就进来了,小厮松墨低呼着:“少爷,郎中来了来了。”
幸好这边距离药铺并不算远,小姐给的银子又足够多,那郎中自然愿意同他一路跑着过来。
听到郎中来了,沈明珠瞧了瞧正是上次给她看病的那位孙郎中,不由得放下心来。赶紧把位置让出去,又吩咐下去人,叫他们打来些温水。
不多时,经验丰富的郎中就诊治完毕了,他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头只有榻上的少爷,还有那个他上次来看过的小姐。捋了捋胡须,他冲着沈明珠说道:“不是什么大碍,倒像是劳神费力后被冷雨激着了,但这高热还是得先退下,烧的久了,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说罢又取了早就备好的笔墨,写了一张药方,嘱咐用温水或是烈酒擦拭额头手心脖颈处,若是烧退了,喝上几幅药就没事了。
沈明珠捏着眉心把各种犯冲之物都记了下来,一边吩咐小厮去取药,一边吩咐丫鬟去后厨找下烈酒,又拜谢了急匆匆赶来的孙郎中。
“多谢孙郎中,我派人送您回去。”
本来因着老爷夫人都不在,院子里的小厮们见到少爷病倒,都有些慌乱,如今被沈明珠一样样吩咐下去,倒是恢复了平日里的井井有条,把各自手头的事都尽数做好了。
这边沈明珠本想安排个小厮替躺着的谢清霖擦一擦烈酒在手心,却不料想这人即便是病中也格外警惕,哑着嗓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谢清霖勉力睁开双眸,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明明是快要入夏了,却觉得身上冰冷刺骨,又感到一人拿着冰凉的东西凑到他跟前来。
“什么东西?拿下去。”
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往日里舒展的眉宇紧紧皱着,一下子就失去了素有的清贵感,来不及退下的绯色官袍有点凌乱的挂在身上,叫人忘了他平日里的身份做派,只关注到谢清霖那生得格外好看的眼睛。
沈明珠不过看了一眼,微微愣神,只觉得自己面颊生热,侧过视线说道:“先放到一边去,去拿温水来。”
这边擦拭完,又端了些茶水饮下,谢清霖才慢腾腾的清醒了过来,脑海里似乎想起自己喊过的那两声明珠,抬头正巧看着她远远的坐在书架旁的椅子上看着天际。
他轻声问道:“我已觉察到好些了,母亲随听召的父亲一同入宫去了,没有惊动他们吧。”
毕竟谢侯府里头的事有些乱,谢侯爷上头还有个不安分的继母,眼巴巴瞅着他们,所以谢清霖此时的问话就是担忧府里人乱了分寸,叫对面钻了空子。
哪怕是说一个治家不严,毕竟那边占了个长辈的名分来,这样的名声背上可是格外难听。
这话说的格外温和,沈明珠皱了皱眉,以为他是担忧自己大呼小叫乱了府中规矩,她远远点了点头,才道:“兄长这是着凉了,切莫再忧心,父亲母亲那边我皆没有惊动,请的郎中也是以前母亲常唤的孙郎中。”
想了想他往日里说过的那些避嫌的规矩,不由得又加了句,“事发突然,我也是不得已才来到兄长卧房中。”
谢清霖有点哭笑不得,又见她远远坐着,忽而想到了他平日里说过的话,教她规矩的不正是自己吗。又想到刚刚迷迷糊糊之际,少女侧身坐在自己身畔手执帕子擦拭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又是一阵火热。
见他醒过来,赶巧那边紧赶慢赶的汤药已经递了过来,沈明珠看着那小厮有点手忙脚乱的拿着滚烫的药就端了过去,不由得叹了口气。
“去问问厨房里可备好清淡的粥了?跟着采荷,去我房里把那人参取了,加到粥里去。”
她先前问过孙郎中,人参等物不同此药冲突,更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