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到了在一起后的生活,谢清霖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他都没有料想到的祈求,还有他浓浓的期待。
还没等他说完,沈明珠闭上了双眼,再睁开之后就是不耐的神色,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打断了对方的构想:“兄长,我只当你是兄长。”
“至于旁的,绝无可能?。”
说出来的时候,沈明珠以为自己会很愤怒,但出奇的,她语气只是平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无所谓的事。
谢清霖一贯的冷静在这瞬间被击碎,他的脸色难看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却努力维持着表象,继续说道:“明珠,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对,但你相信我,跟我一起回?去?,你想开铺子,京城里头什么地?方都可以······”
他努力想要找出自己可以拿出来的证据,来告诉沈明珠,跟自己回?去?,嫁给自己,会是对她最好的结果。
但他看到对面的人眸子里显露的,并不是以前看他的喜欢抑或是娇嗔,而是无奈还有嘲讽。
见他在自说自话,沈明珠又加了一句:“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京城不适合我,也不是我的归宿。”
她语气没有波澜,根本不是争论?,只是平静的诉说一个事实。
忽然想起自己带来的东西?,谢清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怀中拿出一盒子,取出了一只用?金丝镶嵌好修复的镯子。
这物沈明珠格外?熟悉,毕竟是她珍惜了五年的镯子。
只是她离开谢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连这取不下来的镯子,也狠了心,敲碎了留在了那里。
她曾经将这镯子当成眼前这人偏爱自己证据,几乎以为只要日日带着,对方总有一日能?够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见沈明珠神色微微动?容,谢清霖心中和缓了许多,他小?心递过去?轻轻说道:“想来是你不小?心打?碎的,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师父,用?金线修复的尽善尽美,你看,现在是不是比以前还要好看。”
确实,本来稍显沉闷的碧色,在金线缠绕的纹路衬托下增添了一分富丽堂皇的贵气,反而成了点睛之笔。
见沈明珠伸手拿了过去?,谢清霖不由心生欢喜,只是下一刻,就见到眼前的姑娘毫不迟疑,朝着地?上掷了下去?。
玉镯再度碎裂的声音叫谢清霖脸上的笑意停顿在那里,他一直以为沈明珠是个乖巧懂事的姑娘,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回?头,对方一直就站在那里,端着他喜欢的东西?,朝着他笑。
就算和他闹得再不愉快,只要他愿意去?哄一哄,沈明珠仍旧会出现在他身侧,气呼呼娇嗔他一两句,又跟在了他身后面。
所以谢清霖理所当然的以为,只要他愿意回?头,一切都是来得及的。
只是这再度碎裂的镯子,逼得谢清霖眼眶瞬间红了,他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努力叫自己不要哽咽。
“不,不喜欢的话,我回?去?再给你买新?的。也是,确实是旧了······”
沈明珠没有接话,她漆黑的眸子透过昏暗的灯火直直看向这位她曾经喜欢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是不小?心打?碎的,是摘不下来,只能?敲碎了。”
“本就不是给我的东西?,我也不会再喜欢。”
谢清霖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不想要了,无论?是这个镯子,还是自己,她都不要了。
长久的沉默,桌子上的灯芯都有些燃尽了,火光摇曳的叫人心烦。
看对面的人没有说话,窗外?夜色也渐渐重了,沈明珠轻声开口:“兄长,夜深了。”
夜深了,该离开了。
红着眼眶,谢清霖看着对面沈明珠那张娴静却又冰冷的脸,从失神中恍然醒了过来。他以前一直都以为,自己讨厌沈明珠老跟在自己身后喊那一声表兄,足够叫他烦了。
只是这一声兄长,却直恨得他胸闷又无半分法子。
以前他送给沈明珠的东西?,对面视若珍宝,每日都带着。后来那碎了的镯子在桌上,他寻了半个京城,才找到能?够修复的工匠,耗时半载才修好。
现在地?上被沈明珠亲手掷下的玉镯,碎片东零西?落,像极了他从前不曾珍惜的真心。
偏偏他自己是罪魁祸首。
是他自己亲口拒婚的。
“好,你且坐着,我这就走。”
谢清霖想要伸手去?拿一杯桌子上的茶,想要掩饰一下此?刻的心境,却不料端起来,杯子里头是空的。
沈明珠有些尴尬,她回?来的匆忙,自然是没有时间泡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想伸手去?接过杯子,倒上茶水——毕竟是自己的兄长,总不能?叫他一杯茶都吃不上。
只是一伸手却同?对方碰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