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铺子里头的事就?交给你了,”就?算是封了县主,沈明珠也不会忘了自己该做的事,她吩咐好铺子里头的事,又见?孙丈青在外?头,赶紧引进来先喝杯开业喜茶。
又去取了早就?备下的红封,叫梅娘给今个铺面里头的丫鬟婆子们人手一份,沾沾喜气。
只是却没想到,这?钱刚一发?出去,一行人登时规规矩矩的都跪了下来,喊着多谢明珠县主赏赐。
沈明珠虽然在京城里头是见?过大场面?的,到底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跪拜,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一边的谢清霖借着自己的衣袍宽大,伸出手来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她喊这?些人起来,却又不曾显露分毫在人前。
见?沈明珠不慌不忙的吩咐他们起身,又雷厉风行的安排好铺面?,外?头围着水泄不通偷瞄这?里的人,都连连称赞她,不愧是能够被皇上亲封明珠县主的人,这?气度就?是没人能比的。
在这?一刻,忽而沈明珠突然明白了,为何之前同赵温一同去见?那些商事掌柜、抑或是船老大的时候,那些人只会?尊重赵温为赵掌柜,而不会?认为她是个?管事的。
因为赵温对她的帮助,都要在人前体现出来,仿佛她的想法都是不重要的,最后的功劳甚至都是归在他的身上。
真心的对一个?人,不会?是赵温这?样的。
想清楚之后,所谓赵家给带她来的伤害,已然不能够再动摇沈明珠的心,她缓缓起身,朝着身侧的谢清霖说道?。
“表兄,陪我去驿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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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记得,这?人说醉话的时候,生气的叫她不要再喊兄长,闹着要她喊表兄。
罢了,承他的人情,就?先喊表兄好了。
去驿站的路上说远不远,马车却也得走上一炷香的时候。
只是进了温暖的马车里头,沈明珠却偷偷的哭了一回。
真是奇怪,赵家那个?姐姐骂她的时候,她没有哭,经历外?头的人嘲笑她沈明珠的时候,她也是没有哭。
她以为在这?里已经经历的足够多,以为自己的心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抑或是不重要的人对她的态度而再难过,谁能想到,在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她反而再也憋不住眼泪了。
她就?是觉得很酸楚,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只是外?头还有赶车的,侧边谢清霖那人还骑着马随行,一时间也不敢哭出声响来,用帕子小心的擦着眼泪。
只是她不知道?,习武之人都是耳聪目明的,况且谢清霖更是一路上紧紧盯着她的马车,恨不得将这?车厢盯出个?窟窿来叫他好好看着才?好。
低声抽咽到底是被他听到了,朝着赶马车的小厮喊了停,谢清霖下马递给身边随行的侍卫,一个?箭步就?上了马车上头。
轻轻敲了车厢的门边,谢清霖低声说道?:“明珠,我可以进去同你说点事吗?”
里头传来一声好,他喜不自胜的攥着手里头的丝帕就?钻了进去。
马车继续平稳地?朝着驿站走去,谢清霖小心地?看了一眼沈明珠的神色,见?她虽然眼圈微红,神色却是平和?了许多,手里的丝帕攥得紧紧,心里头懊恼没早发?现,不然就?能递出去了。
递出去她就?能看到自己的帕子旧了,兴许因这?次承自己的情就?给自己再亲手做个?新的呢。
沈明珠见?他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别开眼睛开口道?:“这?封赏究竟是怎么一会?事?”
虽然知晓其中的缘由定?然是眼前这?人帮的忙,但沈明珠还是想听听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谢清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不由得抿了抿嘴唇,纤密的长睫低下开口道?:“没有事先和?你说,是我不好。”
唉?这?人怎么先道?歉起来了,叫沈明珠觉得这?人周到的有点子过分了,请封县主唉,那可是天大的喜事,这?人竟然还在这?里说没有先同她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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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古板上头的老学究,沈明珠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她以前给这?人起的混名。
见?她这?样鲜活的笑着,再也不是以前那样悲伤的心绪下苍白冷漠的人了,谢清霖倒是真诚恳切地?再度笑了。
“其中的事我回去之后同你细说,明珠县主,你只要知道?,长乐公主连同她的驸马可是欠了我们俩人老大一个?人情。”
“他们俩这?是来还人情了。”
谢清霖眉梢轻挑,双眸清亮地?同眼前的沈明珠对视,像少时一样,竖起食指在自己的唇上点了两点:“嘘,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