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对谢清霖这一手由衷的钦佩,觉得自己这师弟做的实在是太巧妙了。
以前?往往能?够流入到灾区的赈灾粮食,因为贪墨大多只剩下?不到五之一二,让前?线赈灾的官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今这计划一出,到了他手中的赈灾粮不但没有少,甚至还比朝廷规划好?的还要多不少。因为有些官员担心上一层的人贪墨了,或者是路上折损了,只得偷偷将自己地方购买的粮食加进去一些。
于是赈灾的成果格外的好?,消息传到了京城里头?,天子大喜,赐了王家额外的恩典,给了他们的嫡次子王昌平一个可以世袭的侯爵。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要替长乐公主以后嫁过去做准备了,甚至还有人在小声?嘀咕,谢清霖在这次的赈灾案中起的功劳可是不比王家小,莫不是上次拒婚得罪了圣人,竟然连封赏都没有得到一些。
这些都是外人的话语,像是一阵风,拂过便散去了。
一眨眼就到了江南的清明?节了,这是祭祀先人的重要节日。
谢清霖早早忙完了公事,紧赶慢赶地朝着沈明?珠的小院走去,他一进家门?就忙着去换下?来官袍。今个他答应了沈明?珠,要陪她一起去给母亲扫墓。
衣衫是昨天夜里他挑选了一夜的,给沈明?珠都选的有些烦躁了,只是谢清霖仍旧觉得有几分紧张。
见他换好?了衣服,沈明?珠拿着一个食盒朝着他走了过来,谢清霖赶紧伸手接过,“这么重,让我来拿就好?。”
说着他又伸出手,牵住身边的沈明?珠,两个人慢慢走着上了外头?备好?的马车。
沈家祖坟里头?有不少在今日来上香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太难过的事情了,沈明?珠一面将备好?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母亲墓碑前?,一面将香烛等物燃着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冲着墓碑漏出一个轻松的神情来。
母亲,不必担心了。
我会好?好?的活。
一阵春日里的风吹过,带了些江南略带潮湿的温润,沈明?珠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这风,以为她有些冷了,谢清霖忍不住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好?。
“起风了。”
又过了几日,沈明?珠听闻江家曾经的主母,那位江夫人,似乎是和从京城下?来镇国将军府里头?出来的官员夫人闹了什?么龃龉,她还想?耍以前?江家主母的威风,说自己的儿子江少安还在京城里头?做官,没人敢把她怎么着。
那官员夫人不但没有怕她,甚至嘲笑她的儿子如今不过是个礼部里头?贬职了小官罢了,在街市上就叫下?人掌掴了她的脸。
后来似乎她一气之下?吊死在那官员衙门?的门?口了,闹得好?不热闹。
只是有一点?沈明?珠觉得有些疑惑,这江夫人她知道向来是个贪生怕死爱嚼舌根的玩意,这样的人最是惜命。
况且她说的有一点?没错,她儿子江少安至少还是个京官,怎么会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命,吊死了呢?
到了晚上,谢清霖回来凑上去和她腻歪的时候,沈明?珠没忍住问了他。
“唔,”谢清霖问她道,“她竟然敢下?那种?药,想?要毁了你的清白,你生不生气?”
沈明?珠愣了愣,“当然生气。”
谢清霖又道:“我们那次遇刺,都是她和她儿子江少安的手笔。”
“一报还一报,公平的很。”
沈明?珠看着这人脸上难得露出的血腥,忽然想?起来,这人似乎不只是她在身边见到的这么好?糊弄的一个人,更是一个头?脑冷静,手段凶残的天子近臣。
她眯着眼睛不由得想?起这人昨夜闹着要替她暖被窝的样子,只觉得和现在这个带了些铁血手腕的谢清霖有些割裂。
但是她却根本不觉得害怕。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的菩萨心,别人对她不好?,想?要她的命,难不成这人替自己出头?,她还要生气?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谢清霖又把她抱在了怀里,头?顶上闷闷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明?珠,你不要怕我。”
沈明?珠忍不住嗔了他一句:“我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
这一句话,就叫谢清霖高兴地抱紧了她的腰,开?心地继续说道:“筹集赈灾粮食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明?珠,我们再过几日就能?一起回京城了。”
他这高兴地样子感染了沈明?珠,她不由得想?起来,这人似乎也?是第一次背井离乡在外头?这么久,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好?,我们一起回家。”
第66章 第 66 章(加更)
一眨眼就快立夏了, 回京城的时间也定?了下来?,沈明珠将在江南买的这处小院交给了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