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下等?的家奴,就算是被换到了他的院里,也是没有机会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深冬腊月,燕迟穿的却很单薄,手上还生出?了冻疮。
毫无疑问,燕迟又受了欺负,甚至还被高等?的家奴使唤,才?会在这?样的时候来到此处扫雪。
若非是他需要早起练剑,还真未必会看见他。
不知为何,江湛渊蓦然想起救下燕迟那日,他那很是平淡的眼神。
相仿的年?纪,燕迟的卑贱让他生出?一股优越感,江湛渊快速挽了个剑花,激起一片落雪,让燕迟的打扫变得前功尽弃。
“我这?一招,使得漂亮么?”
燕迟的目光从他的剑上掠过,江湛渊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崇拜羡艳的表情。
“你的剑偏了一寸。”
“……”
江湛渊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句话……这?句话昨天晚上他的师父才?对他说?过!
他的练功房看守森严,根本不可能有人会靠近。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惊疑不定地质问道:“你昨晚去偷看了是不是!”
燕迟不知所谓地看了他一眼。
江湛渊盯了他半晌,忽地冷笑一声,“既然你说?我的剑偏了,那不如便由你来演示一番。”
说?完,将手中的剑扔到他脚边。
燕迟低头看了片刻,将剑拿了起来。
见他只是执剑,久久未动,江湛渊催促道:“你不敢吗?”
从燕迟握剑的手法来看,很显然这?是他第一次握剑,然而他先是挥了几?下剑,便很快调整了握剑的姿势。
随后,燕迟将他今早所练的剑法使了出?来,虽然很生疏,且因为身体被冻僵而动作缓慢,但确实?每一下都很正确。
江湛渊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你若没去偷看,又怎么会用这?剑法?”
燕迟答道:“你方?才?使过。”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剑偏了一寸?”
“不知道,直觉。”
“……”
这?剑法他师父昨日才?教给他,就算是燕迟偷学了,也不该学的比他还好,更何况依他所言,他只是看他使了一遍而已。
一个家奴……一个最下贱的家奴,竟然会有这?样的天资……
江湛渊心中嫉恨难言,可若是直接对付燕迟又觉得有失自己?江家嫡系公子?的身份,只好甩袖离开?。
江府的下人一个比一个会看脸色,他只需要适时的给出?一个眼神,自然会有人为了讨好他而去折磨燕迟。
唯一可惜的就是,过了没多久,燕迟竟然被放走了。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江湛渊阴沉沉地看着他,直接将自己?那被他划破的广袖外袍扯开?扔到一边。
“我道你不卑不亢的样子?还能有多清高,原是看不上我江家的家奴之位,转身去做了名炉鼎……呵,若是换了我,恐怕会羞惭得恨不能一头撞死。”
江湛渊再度出?剑,剑格上的铭文发出?微光,衣袍无风自动,下一刻,身影消失不见。
燕迟微微皱起眉,感受着周围的灵力变化,随后横过冥光,松开?手,转身将它踢出?。
冥光的锥身刺入旁边的一颗古树,剩下后半截露在外面?。
随后他也跟着飞身过去,稳稳踩在冥光上面?,一掌拍在树上,又拍下无数落叶,燕迟一身红衣站在落下的绿叶之间,右手一转,已然能称得上磅礴的灵力顿时散出?,每片叶子?上都裹挟着他的灵力,急速向四?周飞去。
这?下江湛渊不得不现身,双腿钩在树干上,倒挂下来,只是如此一来便成?了近身战,手里的长剑自然也就没了用处。
想到自己?的灵剑本来就不如燕迟的品阶高,便索性收了剑,直接拍出?一掌。
燕迟丝毫不惧,对上他这?一掌。
两人的灵力相互抗衡,一时间竟然难以分出?胜负。
不过很快,燕迟神色微变。
江湛渊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视线向下,落到他正往外渗着血的胸口上。
他竟然还有伤。
有伤都能与他打得有来有回,江湛渊目光阴鸷,既然如此……
他眼底杀意毕露。
然而下一刻,一道浅紫色的身影蓦然出?现,江湛渊想收手却已经来不及。
虞幼泱举手一挡,反腕钩出?,扣住他的手腕,右脚轻轻一蹬,竟然将他生生从树上拉了下来,落到地上。
江湛渊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腕骨生疼,还不知受了怎样的伤。
虞幼泱一身蓝衫紫裙,轻飘飘地落下,层层裙摆荡开?,阳光下,灿然得宛如一朵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