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若是县令那边有需要我做解释的,再来喊我。”
“等等,你先别急着走。”
陶采薇连忙拉住她,又把本来给她的礼送上。
蒋青妍打开匣子一看,惊喜不已。
“这也太好看了吧,薇薇,谢谢你。”
陶采薇把陶金银推着:“天色已晚,你便送她一送。”
待把蒋青妍送走,陶采薇回头看到亭子角落里还木登登立着个人影,吓了一跳。
她挥了挥手:“你可以回去了。”
崔鸿雪:……所以你今天特意把我叫过来罚站的是吗。
等院子里人走了个干净,陶采薇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拿出蒋青妍留给她的那本书来。
只见上头写着《汐湘记》三个大字,她读得云里雾里的,便翻开正本读了起来。
崔鸿雪回到院子里,烤兔已经凉透了,便又继续架起炭火,把那冻透了的兔子又摆上去烤。
多刷了层油上去,不一会儿,滋滋冒出香气来。
兔子肉吃起来没甚滋味,一点油脂也没有,他吃罢,越觉自己胃里空虚,不爽极了。
半夜,又溜到厨房里,摸了一块儿肥瘦相间的羊肉回来,他那儿剩下的香料还不少,今晚不都用了不痛快。
拿着羊肉往回溜的时候,路过鸠无院,见里头灯烛还燃着,那往日里早就该出现的鼾声也没有出现,便知那小姑娘还没睡。
他甩了甩头,管她又在做什么事呢,赶紧回去烤肉才是正经。
陶采薇把头缩在被子里,这书她一翻开,便再也合不拢了,这上头的故事扣人心弦,看得她小脸儿红扑扑的。
转眼已至三更天,若再不睡觉,明日怕是起不来了,她爱不释手地把书塞进枕头下,心知此书断不可让人看见。
闭上眼时,脑子里还在不停琢磨那“情”之一字的魔力。
她素来知道“仰慕”是何意,崔鸿雪便是她十分仰慕之人,她也十分想嫁给他。
可这书上说,嫁人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外,还有“情”的影响。
她多希望书里的女子能嫁给自己的有情人啊。
可她如今还不懂“情”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对崔鸿雪是否有情。
小时候家里曾送她和陶金银到溪川外祖家住过一段时日,她便是在那儿认识的崔鸿雪。
她小时候长得冰雪可爱,性格也讨喜,崔鸿雪比她大了九岁,倒也喜欢带着她到处玩儿,她小时候常听大人说起什么嫁人之类的话,便嚷嚷着要嫁给那个天天带着她玩儿的大哥哥。
崔鸿雪跟着祖父游历到溪川县,借住到当地大族符家,却不是长久待在这里,外祖知崔家不凡,崔鸿雪必成大器,便把小孩儿的玩笑话当了真,认真同崔祖父谈论起给二人订婚一事来。
崔祖父见这小女孩儿本身长得也玲珑剔透,再加上符家是溪川大族,在此地颇有势力,两相权衡之下,便留下了信物,称待陶家女及笄之年,便正式上门议亲过礼。
陶采薇一开始也没把这玩笑话当真,崔鸿雪一走,她甚至还把他忘了一阵儿。
直到崔鸿雪游历完回京,一篇文章出世,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第一公子,无数贵女仰慕之所在。
随着她日渐长大,她逐渐明了事理,又有那信物在手,便一直把崔鸿雪当成自己的未婚夫看待,再加上那人风头无两,十多岁的小女孩儿很难不仰慕他,心里愈发自豪。
她一直翘首盼着及笄那日的到来,可是还没等到及笄,变等来了崔氏一族满门倾覆的消息。
外祖传来信,让她务必要忘了与崔家定亲一事,勿要对旁人提起,若不是全御史与崔鸿雪本就是好友,她也不会无端提起这事。
到了如今,她脑子里曾经那个喜欢带着她到处玩儿的大哥哥已经模糊不清,脑子里都是他在京城时传出来的那些词语。
她只知道,他不只是京城第一公子,在她心里,他是天下第一的公子。
崔祖父留下的虎头私印还在,如今更是压入了箱底,再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一大堆事情催着陶采薇起了床。
首当其要的事情是:“小姐,厨房来报,说最近咱们府里恐怕是进了贼,厨房里三天两头的丢东西,截至目前,已经丢了三只丝羽乌骨鸡,两只灰兔,一头小香猪,一整扇羊排,还有些零零散散的面粉、饼子一类,更有菜园子里的人来报,菜地里秃了一片,还有前院儿的人来报的,称池塘里丢了一只黑嘴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