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紧抿着的唇,皱着眉,嘟着嘴:“你心里一定是在笑话我吧。”
她?手指绞着他?的衣摆,沮丧道:“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没有?。”
“你说什么?”
他?垂眸看了眼她乱糟糟的头顶:“我没在笑话你,祁小?姐是一位值得交往的朋友,你不必多想,回去好好跟她道个歉就是了,她?会?原谅你的。”
“真的吗?可是你怎么知道祁小?姐值得交往的,你又怎么知道她?会?原谅我呢?”
崔鸿雪思?绪纷飞,他?记得他?曾见过祁凌雪,当时身边友人都在催他?定亲,他?也不知祖父早已给?他?定了陶采薇,他?被催得烦了,不免认真思?索过一阵。
可京城里所有女子没有一人能入他?眼的,直到在宫门口见到祈家父女的那一次,祁凌雪朝他?行礼时,他心里竟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此生一定要娶妻,他?倒是愿意娶此女为妻。
旁的情绪却不再有?多的了。
他?曾认真派人调查过祁凌雪,探查她?生平种种,她?周身上下、待人接物,却是没有?一样令他?不喜的,皆在他?的规矩之内,这太难得了。
他?心想着,若是家中哪天提起要操办他?的婚事了,他?便向家中提祁凌雪。
陶采薇忽然听到头上那人在笑,她?恍然抬头,那人却像是在自嘲。
那时的他?,可不会?去想祁凌雪愿不愿意嫁给?他?,他?便有?那傲慢的资本。
现在想想,倒幸好此事没对?任何人说过,崔家已经满门覆灭,祁小?姐却还是矜贵的大?家闺秀,要是被他?污了名声就不好了。
陶采薇拽了拽他?,将他?拽出思?绪:“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崔鸿雪道:“我就是知道,祁小?姐的面相看起来,就是极好的一个人,你此前做的事,确实不该。”
猛然又被他?说了一遍,陶采薇更加沮丧,垂下头再也抬不起来。
崔鸿雪唇角微勾:“不过,你做都做了,也没什么不对?的,我相信你有?能力?挽回的,对?吗?”
陶采薇怔了怔,不自觉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我这个人差劲吗?”
崔鸿雪满脸疲惫之中腾出一只手来抚了抚她?的头顶:“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姑娘,之前只是你摸索这个世界的方式出了错,你起先并不知道祁小?姐是真诚与?你交朋友的,你用?世故的方式去接触她?没什么错,这是你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你看啊,要是万一祁小?姐就是个小?心眼儿?,你跟她?抢折扇,得罪了她?,反而不好。所以啊,这次错在我,我不该慌乱之下,直接跑到祁小?姐面前来露馅的。”
听崔波说的三言两语,做错事的变成他?了,陶采薇不禁笑出声来。
“也不对?,若是你今天没有?出现,我便要永远把这个谎圆下去,无休无止了,现在这样也好,遇到事情了,我便想办法解决,祁小?姐生我气了,我便努力?去将她?哄好。”
崔鸿雪面上露出欣慰的笑:“你说得对?,就这么做吧。”
陶采薇心底的沮丧忽然一扫而空,心情好了起来,骑在马背上翘了翘脚脚,顿时觉得山林寂静,月光柔和,河流哗哗流淌着,世界之大?只剩下他?们二人,一切都是恰到好处,一切都美好得不行。
崔鸿雪专心驾着马,却见身前的小?姑娘猛然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那我现在想亲嘴。”
三更天了,陶府上下灯火通明?,这已经是符秀兰在陶富贵面前转的第一百圈了。
陶富贵喝了口浓茶,眼睛用?力?往上睁了睁:“你不用?着急,崔先生已经去了,难道崔先生办事你还不放心?”
符秀兰双目一瞪,两手一挥:“崔先生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这满府上下,谁不夸崔先生妥帖。”
符秀兰捂着胸口:“只是我这当母亲的,再如何也放心不下。”
她?伸出手指指着神哉哉坐在椅子上吃宵夜的陶富贵:“你说说你这当父亲的,闺女还没安全到家,你是怎么吃得下饭的。”
陶富贵正往嘴里塞了块儿?蜜汁肉脯,“嘿嘿”笑了两声:“咱家闺女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出事,每回带咱们闺女去山上,哪次不是被住持夸她?面相好,肉嘟嘟的小?脸儿?,圆滚滚亮晶晶的大?眼睛,厚厚小?小?的嘴唇,刚生下她?时,就有?道士说她?福气大?着呢,正是因此缘故,才要给?她?取‘采薇’这个农家名儿?,方才不显得太过。”
像富贵和金银这样的名字,再放在她?身上就太刺眼了,若不是听了道士的话,她?现在应该叫陶宝珠。
符秀兰白了他?一眼:“之前我老父亲说给?孩子定了亲的时候,咱也找道士看过,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