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在这里?看?上了一头猪,一定要把它买走,缠着我爹又哭又闹的,还坐在地上哭,他们?拖都拖不走我。”
最后她屁股蛋儿底下的衣服布料都给?磨破了,这句话不能说?,她现在在崔波面前要面子。
她指着一间茶楼说?道:“我们?之前就是在这里?吃的饭,这家店有一道火腿可?好吃了,我带你?去尝尝。”
她迫切地想要崔波了解她小时候的一切,让他了解这些事情?的过程让她感到无比兴奋。
她想掏出她的灵魂来给?他看?,并要他爱上。
她的听觉、味觉,所有以往的和现在的感官,都想要剖露出来给?他展示。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家店的火腿吗?因为它每一片都被刀切得薄如?透光的蝉翼,吃进嘴里?可?香了。”
她小时候的味觉记忆并不那么明显,只能总结出一个?“香”字,可?这也是她迫不及待想与崔波共享的味觉。
崔鸿雪被她拉着,一路上了茶楼,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里?,听她说?,这正是她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吃过饭的房间。
陶采薇招呼了一位店小二过来:“火腿还有吗?给?我们?上上二两。”
“抱歉了二位客官,咱们?家的火腿如?今已经不在店里?零售供应了,镇上的大户都订完了,再产不出多的来了。”
陶采薇扣了一把银子上去,再挑眉看?他:“你?确定?”
那店小二眼观鼻鼻观心?,左右他都只有这一句话,给?再多钱他也变不出一只来呀。
“客官,点些别的菜吧,本?店还有别的招牌,也值得一试。”
陶采薇觉得失了脸面,浑身不爽,上一次来这家店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有这样的变化也不奇怪,可?她刚刚在崔波面前话都放出去了。
店小二给?他们?点了菜,抬眼见到这二位衣着相貌皆是不凡的男女,出手又是这般阔绰,他心?里?动?了动?,道了声稍等。
过了一会儿,明显是比刚才那个?店小二更高一级的掌柜来了,只听他拱了拱手恭敬问道:“敢问二位可?是姓陶。”
崔鸿雪举起茶杯审视他,陶采薇点头应是。
那掌柜便开怀笑起来:“时间也对得上,那便就是二位了,是这样的,半月前陶员外和他夫人经过此处,特地让我们?给?您二位预留了一只火腿,他们?说?的您二位到此的时间正好就在这两日。”
陶富贵以前的老熟人还管他叫着陶员外。
陶采薇眼睛里?逐渐亮起光来:“一整只?”
掌柜颔首:“是呢,陶太太吩咐过了,先留上一只,你?们?吃多少算多少。”
陶采薇那个?胸膛一下子就挺起来了,大气地挥了挥手:“先来个?五两吧,在来壶温酒。”
小时候大人不让她喝酒,她看?着那些用火腿下酒的大人们?吃得酒酣耳热快活极了,心?里?就一直向往着,这次她可?不会放过机会了。
果然一个?地方便有一个?地方独特的饮食,这里?的酒是用玫瑰和大米酿的玫瑰奶酒,喝起来还有一股发酵的奶味。
与火腿正相搭配。
崔鸿雪在她殷切的眼神下,伸手夹了一片火腿放入口中,他闭上眼细细品味起来,倒真是不同凡响。
说?起来,他游历过的地方也不少,却少有奔着美?食去一个?地方的,也很少在一个?地方停下来静静品尝美?食。
这薄如?蝉翼的火腿片入口即化,绵密口感和咸鲜风味萦绕在舌尖,他定定看?着她,少有的,眼眶里?竟也闪着光,目光灼灼。
在他那深深沉沉的又光点闪烁的眼里?,她鲜活而明媚。
两个?人一起吃一样令人印象深刻的美?食,从此,她便如?同这一起入口的火腿一样,永远萦绕在他舌尖了。
在金朝第?十一位皇帝,国号永安,统治下的第?三十五年,他与她,在河首府与溪川的路途上,这个?名叫梅丽的小镇上,一起品尝火腿与玫瑰奶酒,直到深夜,然后在茶楼的客房内,稀里?糊涂抱在一起睡了一大觉。
日后的每一年,赏美?景、吃美?食,看?炊烟袅袅、盼秋收春种,人生怎么可?以美?好至此,又怎么可?以遗憾至此。
天光大亮时,又是赶路的一日,对于他来说?,便是又短了一日。
“屁股还疼不疼了?”
陶采薇朝后摸了摸、揉了揉,嘟着嘴道:“倒是不疼了。”
可?是一想到又要往那匹马上坐,就又开始疼起来了。
崔鸿雪也没?有办法:“你?想快些到溪川,还是我现在去弄辆马车来。”
“还是快些到溪川吧。”
自此,她跨上了马,再也没?喊过一句疼,解决不了的事情?,抱怨也没?用。
但?崔鸿雪总是会在颠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