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他还偷摸朝崔相眨了眨眼?,可惜崔相并不理?他,一脸肃穆得像是在这朝廷上站了三十年的定国宰相。
全修杰顿了顿,最?终还是迈着艰难的步伐站出来应了这份差事。
“陛下,臣婚期在即,可否容许臣举行完婚事以?后,再行出发。”
庄时微笑着,他是最?仁慈的君主了:“当然可以?,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的未婚妻是河首府陶家的女子吧,朕与她打过不少交道,陶家是国策里最?重?要?的一环,你与她成婚以?后,正好也不必分?开了,一并回到?河首府去,你夫妻二人,全力推行国策。”
全修杰此番也只能咬牙接受了,毕竟圣上已经真的很仁慈了,还朝他微笑,仿佛只要?他说不愿意,皇上就真能收回成命一般,但?全修杰可不是初入官场的二愣子,他不是陶金银,没那么憨,更知道笑脸背后藏着些什么。
国策继续推行,那么云华公主在这里面?的作用就仍然重?要?,这意味着金朝没有放弃她,而南越国也不能再轻视她。
庄时是怎么夺的皇位,这件事在朝堂上总有那么几人心知肚明,虽然不太体面?,但?是这件事情,到?底也只有大?皇子一个人受到?伤害,还是他自找的。
至于先?帝,众所周知,他本来也活不长了,只是被自己最?看不上且最?不起眼?的一个儿子所杀,多少有点诛心。
下朝的时候,全修杰深深看了崔鸿雪一眼?:“崔鸿雪,愿赌服输。”
崔鸿雪没什么动作,站在台阶上一双眼?冷冷斜睨着他:“全大?人,你是否该尊称我一声‘崔相’。”
全修杰面?色变了变,倒是他被影响了,官场里,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他低下头,恭谨且不卑不亢地道了声:“崔相。”
“想必阁下也已经收到?陶家传来的信了,她选的还是在下,此后便不必在此问题上多言,告辞。”
全修杰转身就走,潇洒自如,忽听背后悠悠传来一声长叹:“真可惜啊,她自小的愿望就是进京,如今才?刚来没多久,怕是连宴会都没能参加过几场,就要?与全大?人一起回老家了,真是令人遗憾呐。”
全修杰止住脚步,捏了捏拳,终是拔腿而走。
京城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从偏远的西南来了一对姓陶的兄妹,二话不说四处撒钱,先?是在官家贵族聚集的东街买了一栋大?宅子,又跑到?西街买了半条街的铺面?。
当中偶有不愿意卖的,陶家兄妹就使劲砸钱,亏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一条街要?完完整整的,一家都不能少。
这挥金如土的架势令人瞠目结舌,偏生这对陶姓兄妹生的还十分?冰雪剔透,陶小姐一张月白色银盘脸,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红,一张圆脸简直像剥了壳的荔枝,身上环佩叮当,头上珠翠辉辉,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
陶公子也是一身绸衣光彩照人,待人真诚又爽快,虽说看上去不大?聪明,但?特招人喜欢,来京城短短几日,已经交了满大?街的朋友了,若说他看起来挺好骗的,但?若有人想从他身上下手,他身边那个妹妹却是个机灵的,一双水汪汪的含情大?眼?睛,却一眼?能将人看穿。
陶家兄妹每日皆从全家出入,全家索性也不掩饰什么,当即放出消息来,说这位是他们家未来儿媳妇。
全修杰虽说一直想尽早将陶采薇娶进家门,但?出于礼貌,婚期的事情是女方说了算,他不会开口要?求什么。
但?是谁能阻止圣旨的到?来呢?
皇上说了,要?他们一个月内完婚,完了以?后两夫妻尽快回河首府去建设家乡,钦此。
全修杰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高兴,他小心翼翼撇头去看陶采薇的脸色,陶采薇的脸色十分?难看。
问就是,没听说过靠婚姻越活越回去的啊啊啊啊啊!
她现在整个人就是,成也婚姻,败也婚姻,如果此生必定逃脱不了生活在河首府,那她能不能……现在换结婚对象还来得及吗?
庄时还是很善良的,考虑到?陶采薇来京城一趟什么也没体验到?就要?走了,就空买了几座宅子和店铺,决定为他设计一套皇宫一日游(受某人委托)。
在那之前,“你知道吗?”庄时对崔鸿雪笑着说道,“我前几天听说她跟几个贵女一起在全家聚会,大?家知道她是全修杰的未婚妻,都有点针对她,那小姑娘也挺实诚的,大?家一起吟诗对对子,她便实话实说自己没读过几本书,不会作诗。”
崔鸿雪哼了一声,全家的消息他现在是真探听不到?,他现在的情报网真还不如庄时,不过也是,庄时毕竟是个皇帝。
“结果你猜怎么着?大?家在那儿作完诗,全都把眼?睛盯着她等她开口呢,甚至有几个都提前笑出声来了,结果陶采薇既不张口也不脸红,抬手随意点了几位,用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