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为什么提起河首府这个地名,两人都心知肚明。
庄时这个朋友做得是?真爽快,他?做了皇帝,竟还能?想着把河首府给崔鸿雪。
庄时终于崔鸿雪张口了,崔鸿雪沉沉笑了两声,道?:“我要河首府做什么?”
“做你?的土皇帝啊,兄弟我这诚意还不够?到时候别说是?一个陶采薇,河首府所有女人都是?你?的。”
崔鸿雪道?:“你?搞错了,要做土皇帝的人不是?我,并且怎么这么多年,你?的情?报网一点也没长进,你?没听说全修杰已经上?陶家提亲了吗?并且,皇上?不只是?一月前在朝堂上?晕倒了一次,他?现在已经卧床三日起不了身了,大皇子他?们正没日没夜在床前侍候着,三皇子,你?现在跟我盘算这些?,实在是?太不孝了。”
庄时怔了怔,随后爽朗笑起来,若不是?外头有雨隔绝着,他现在已经拍上崔鸿雪的肩了。
“要不人家怎么说,我没了你?,就什么都不是?呢。”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认真说道?:“我在北方盘桓了那么久,又搭上?了陶家的商路,我现在有兵也有钱,还比我那些?京城里的兄弟要自?由,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你?一个了。”
崔鸿雪手指捏紧了鱼竿,年少时他?曾答应过,要扶持三皇子上?皇位,他?们的目标和?抱负一致,年少时就写出大篇诗句和?策论,倡导以仁义治国,虽说都是?站队罢了,但?谁又知道?那里头没有一点真心呢?
庄时坚信崔鸿雪当时选了他?而不是?别人,必然心中还怀抱着那么一丝对天?下的嘱愿。
“你?就真忍心让天?下落到那四处挑起战争的庄坚身上??还是?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五皇弟身上??”
春峡这个地方极好,比河首府的冬天?更温暖,饮食比溪川的更柔和?,景色也好,有山有水有田。
崔鸿雪到这里的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里,不出意外的话,他?想在这条江上?飘一辈子,看天?上?白云飞鸟,看远处袅袅炊烟,闻青石白瓦里传出来的柴火香气。
“我就不入局了,庄时,陶采薇手里有我祖父的虎头私印,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拿了那个东西,登上?皇位,记得善待陶家,永远别动河首府。”
庄时脸色瞬时变了,他?站直身体?,也不顾船舱外细雨霏霏,径直走到崔鸿雪跟前,也不顾是?否惊扰了他?的鱼。
“那东西在她手上??崔鸿雪你?就这么告诉我,你?疯了?”
崔鸿雪直视他?:“庄时,你?会?拿她想要的东西去交换的对吗?你?不是?庄坚,你?有你?的仁义道?德,也是?出于这一点,我愿意帮你?这最后一次。”
往事如?烟从眼前渐渐散开,那人直视他?的双眼,至今也令他?胆寒。
“我到江东去看他?的时候,他?披着一身蓑衣,坐在一叶扁舟上?垂钓,那小舟被江水荡得晃晃悠悠,他?却坐得稳极了。”
庄时回过神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手上?的东西,足以引人不惜代价地得到,哪怕是?屠尽陶家满门。
他?见她怔了好一会?儿,最后轻道?了声:“时老板的朋友,像是?话本里写的隐居世外的高手。”
庄时扯开嘴笑了笑:“你?这么说也没错。”
他?离开床边,身上?沾了些?雪,拖了张椅子坐下:“陶老板,咱们谈谈正事吧。”
陶采薇正色起来:“你?说。”
他?们的生意目前进行?得很?顺利,她想不到他?找她会?有什么事。
庄时知道?,要想按照崔鸿雪警告的方式获得虎头私印,只能?让她亲手交出来。
此时此刻,真诚为上?。
“陶老板,我之前对你?撒了个谎,先跟你?道?个歉。”
陶采薇眉毛一挑,心下仔细回忆着自?己是?否从他?身上?吃了亏,若是?没吃亏,那就不必听他?道?歉,他?爱撒什么慌就撒什么慌。
在这笔生意里,陶家赚得不少,因此陶采薇对他?是?很?有一些?宽容在的。
“陶老板,你?撒了什么谎?”
庄时道?:“其实我不姓时,我姓庄,名叫庄时。”
铅兴县实在是?离京城太远了,不怪陶采薇一时想不到庄时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她微微侧头:“庄时?”
直到庄时将他?身上?的象征着三皇子身份的皇家玉牌放到桌上?,金玉相撞,一声脆响,陶采薇瞪大了眼,望向庄时的眼尽是?不可置信。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之前与庄时相处的点滴,确保自?己不曾得罪过他?。
就在她起身准备下跪行?礼时,庄时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