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自己这么做极其无耻,可她实在是忍不住。
自从崔波走后,她真的在想,她宁愿与他月月年年的一直在溪川那样的桃源厮混下去,在溪川的那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宝贵的记忆。
“陶采薇,我很?喜欢在溪川的那段时日,也很?想你。”
陶采薇短暂地愣了一瞬,她意识到?这句话是从崔鸿雪口中说?出来的,是了,崔鸿雪也曾在溪川待过一段时日。
片刻间,陶采薇感觉自己被拥进了一个怀抱里,极其迅速地,那人又撤开了,导致她还未来得及识别出他身?上的气味。
夜实在太黑了,她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开始狂跳起来,崔鸿雪今晚这一招,她完全?招架不住。
他便是算准了,她一定会应他。
“陶采薇,回去以后好好待嫁。”
又是一句命令的语气,陶采薇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听他的话。
她现在是全?修杰的未婚妻,而她正在与另一个人商讨婚事,商讨洞房花烛夜时,他会给她看他的脸。
而陶采薇在走之?前,回头又添了一句:“此事还劳烦崔大人用心筹谋。”这便是她的回应,她垂着头,脸上是因背德而产生的羞怯。
无人而偏僻又黑灯瞎火的高楼上,这场背着她正牌未婚夫的密谋正式告终。
陶采薇和崔鸿雪,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平时一个占了钱权交易中的钱,一个占了钱权交易中的权。
要知道商户本身?,就不可能是良善之?辈。
也只有陶富贵这些年将?家业交到陶采薇手里后才逐渐洗白了。
从皇宫里出来后回家的路上,她的脑海里一直对那个人的一切挥之?不去,他直白又强制的眼神,他那隐在面具后惹人遐思的面庞,他黑夜里实在看不清细节的冷白的手……
尽管意识到?前方是个专门针对她的陷阱,她也跳不出来了。
他们终于?是维持不住这浅显的、浮于?表面的体面。
但她把这最后的体面寄希望于?崔鸿雪,他说?了,他会处理?好一切。
要她安心。
就连这熟悉的安心感,都与那人如出一辙。
高楼下的盛况、近在眼前炸开的烟花、觥筹交错的盛会……每一样都不无辜,让她再也无法维持仁义道德的沉沦。
她就知道,自己不该见崔鸿雪的,抓不住脑子里残存的那一点理?智的感觉,让她整个人像飘在云端,既不落实地,又飘飘欲仙。
直到?背后忽然多了一只托住她背的手,全?修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刚刚去哪儿了,走了这么久?”
陶采薇思绪一秒飘回现实,她还是有理?智的,她想。
至少与崔鸿雪见面的事情,以及他们之?间的那些谋划,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她垂眸掩住目光,状若无意地离开了全?修杰的手,好不被他触碰。
“没什么,在宫里转了转,皇上特许的,许是因为我们之?前谈过生意吧。”
庄时的军费有好多都是来自于?跟陶家的生意,现在对陶采薇好些也很?正常。
见她变得冷淡了些,全?修杰没说?什么:“我先把你们送回陶府吧,薇薇,今日过后,我们就不能见面了。”
陶采薇愣愣抬头,婚期将?近,按规矩,他们是不能见面了。
“哦,好。”
恍然发觉,自己的婚服尚且还准备得十分?粗糙呢,她只记得那些裁缝来过几趟,给她量完就又走了,前几日似乎是拿来给她试穿了一下,大概样式她都记不太清了。
下意识的,从一开始她就不想分?出太多精力来给这门婚事,那就只是,一门婚事而已。
这几天陶采薇身?边的所有事物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她无奈附和迎合,她不知道崔鸿雪能否按照他说?的那样做到?,但是这场婚事对她来说?,只是人生中很?小的一个过程罢了。
现在想起那天晚上他们的对话,都不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她记得云华公主曾说?,崔鸿雪不喜欢她那样的身?材,从他的诗词里也可以窥见,他欣赏的女?子应是与她这样的完全?相反才?对。
崔鸿雪在她的印象里,是位仁义之?君,到?溪川提亲之?事不过是对婚约的照常履行。
无论怎么想,他都应该是不会想娶她的才?对。
可
是那天晚上的一切,颠覆了陶采薇对他的所有想象,他直白又浅显地告诉她,他想娶她,他还说?,还说?会处理?好一切,让她回家去等着。
她以往仰慕崔鸿雪,是觉得他高高在上,无人不会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