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是……
商惊鸿别过头去,不肯触碰吴旭东的视线。
好像会烫死?她。
呵,这明显是心虚了,吴旭东笃定的想。
警察在旁边沉声问道:“是不是她?”
“是她。”吴旭东狠狠咬住薄荷糖,“她给了我一块肥肉,之后我就被人打晕拐走了。”
“是照片上这个男人吗?”警察拿出黑胡子的证件照。
奇丑无比的男人,像是女娲造人时累了,随手甩出去一块形状丑陋的泥巴。
尤其是那双眼睛,猥琐,邪恶,带着一种?漠视一切的傲慢和张狂。
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吴旭东需要非常用力?,才能压制住躁动的戾气。
深吸一口气,再多的怨恨,再多的不甘,都只能在理智的束缚下,化作一声轻叹:“打晕我的不清楚,拐卖我的是他。”
警察点点头,又问旁边的汤正阳:“你呢?把你打晕扔下山崖的是他吗?”
“对不起,我暂时想不起来。”汤正阳尽力?了。
刺激疗法也不是一定有用的。
可?能需要身?临其境,再加上这个人在场才行。
而现?在,他在绝对安全?的环境里,脑海中死?寂的那片区域,掀不起任何的浪花。
警察问完了:“请你们跟我来签字。”
一旁的周中擎忽然开口:“等等,我见过这个人。”
“时间,地点。”警察重新坐下,拿出笔录本。
周中擎仔细回忆了一下:“三年前,山西大同。我有个战友在那边做房地产,让我帮他考察一下选哪块地合适。正好有个男人猥亵妇女,我们俩一起帮忙,救下了那个妇女。你可以找大同警方核实一下,就是这个男人。他的名字叫潘学宝,不过那边的警察后来证实,这是假名?,真实信息有待进一步确定。”
“是假名?,我们这边查到的情况是,他的名?字叫包盼富。外地警方那边查到的名?字也各不相同?,所以?没办法锁定他的真实身?份。”警察非常头疼,这个男人太狡猾了。
每到一个地方,就有一个甚至数个假身?份。
比商惊鸿还离谱。
众人齐齐看向这个沉默的女人。
警察正色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请你配合警方,争取宽大处理。”
商惊鸿低着头,不肯与人有任何的视线接触。
警察问道:“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男人叫什么名?字?”
“如果我配合你们,可?以?给我儿子减刑吗?”都到这个时候了,商惊鸿想的还是她儿子。
警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请你不要挑衅法律。如果你配合警察办案,减轻的只能是你自己?的刑期。你儿子是你儿子,只有他自己?有立功表现?,才能争取宽大处理。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年纪大了,我老年痴呆,我男人死?了,我不记得他叫什么,也不记得他去哪儿了。”商惊鸿破罐子破摔。
接下来不管警察再问什么,她都闭口不言。
警察无奈,只好先出去了。
“你们别急,我们会请专门的审讯专家过来帮忙,尽快搞定黑胡子的真实身?份。”警察宽慰了几句,“你们可?以?回去等消息,时刻保持座机不欠费,有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吴旭东客气地点点头:“谢谢警察同?志,辛苦了。”
周中擎则提醒道:“记得联系大同?警方,这个男人因为?别的案子进去过。”
“放心吧,我们会走流程,尽快跟那边取得联系。”警察也不好做时间上的保证,毕竟这是跨省办案了,手续挺复杂的。
周中擎明白,客气的握握手,带着女婿和准女婿离去。
飞机上,吴旭东一言不发,闭着眼睛小憩。
汤正阳一直搂着他的肩膀,怕他心里难受,就这么默默的拍打着,像是在哄三岁小孩睡觉。
很轻,很暖,很有规律。
以?至于他快睡着的时候,吴旭东立马察觉到了动作放缓的迹象,瞬间睁开了眼睛。
大哥睡着了,有没有做梦,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他不知道。
他侧脸看了看肩上的那只手,默默的勾起了嘴唇。
想不起来也好,起码大哥不会像他这么痛苦。
这何尝不是一种?慈悲。
一种?抵御伤害的慈悲。
汤正阳确实做梦了。
但是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和安小蕾结婚了。
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然而他在产房门口抱孩子的时候,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冲了过来,抢走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