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鹤有些气愤,但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萧禹知。
先生……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呢。
宁鹤语气虽然不好,但他声线本就偏软,在晏闻礼听来他不像是在生气,而像是在娇嗔。
所以晏闻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嘿,你这小孩气性还挺大,我比你大十几岁,我上大学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你不是小孩谁是?”
晏闻礼话说到这里,诡异地顿了顿,突然转过头来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宁鹤一番,面露揶揄:“萧禹知上个月刚回国接手家族企业,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我想见他都得预约,他今天却亲自送你来考试,你知道他这旷工一天他公司要损失多少吗?萧家又不是没有司机,他为什么就得亲自送你?都这样了,你还说你和萧禹知没一腿?”
宁鹤知道萧禹知忙,但却不知道他那么忙。
他想起了今早他和萧禹知的对话。
“萧、萧先生,我自己去就行,其实不用麻烦您的。”宁鹤站在萧禹知面前,有些局促,他不想太过麻烦萧禹知。
“那怎么行呢?”萧禹知低头系着领带,语调柔和,“今天的考试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考试,大家都有亲友替他们加油助威,你当然也要有。”
刹那间,宁鹤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软得一塌糊涂。
萧禹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宁鹤知道萧禹知这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
培羽每次入学考试的盛况都不亚于中考,每到考试的时候,培羽的校门口都会聚集着大批翘首以盼的学生家长。
问宁鹤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新闻上看到的。
宁鹤是个不太关注新闻的人,但即使他不刻意关注,也能每年都刷到这样的新闻。
说实话,以前看着宁鹤没什么感觉,但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想到明天自己就要去培羽考试,又想起往年看的那些新闻,只觉得伤感。
现在自己有机会去培羽上学了,母亲如果没出事儿,一定会为自己开心吧?
母亲陪他走过了十几年的人生,可是她现在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不在自己身边了……
如果明天自己考上了,会有谁为自己高兴呢?
宁鹤躺在床上,孤独和悲伤将他笼罩。
宁鹤的情绪从昨晚开始就很低落,可现在萧禹知说别人有的他也要有诶……
“诶,你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晏闻礼见宁鹤不理他,十分不满。
“啊……”晏闻礼的声音让宁鹤回过神来,他没好意思说他刚才在想萧禹知,他摇摇头,用声音掩盖自己的心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太多了吧!”
面对张牙舞爪的宁鹤,晏闻礼没有生气,因为宁鹤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性,甚至他还笑了笑:“好好好,和我无关。那我不问了,跟我去考场吧。”
晏闻礼没有追问,宁鹤悄悄松了口气。
晏闻礼做事儿还算靠谱,如约把宁鹤带到了考场。
培羽的入学考试难度很高,虽然只有一门考试,题目涵盖面十分之广,从天文地理到人文世俗,无所不有,即使是宁鹤也感觉十分吃力。
考试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考试结束后宁鹤已经筋疲力尽。
考试结束后考生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考试,宁鹤没有可以讨论的人,所以结束后直接出了考场。
他刚出考场,就又见到了晏闻礼。
宁鹤诧异:“你在这儿等了三个小时?”
“当然不……”晏闻礼下意识脱口而出,但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改变了话锋,“是啊,萧禹知特地叮嘱我的,他怕你出意外,一再叮嘱我在这儿等你。”
宁鹤并没有注意到晏闻礼的表情变化,听晏闻礼这么说,他眼底逐渐迸发出光亮,不敢置信又带着些期待地问:“真的吗?”
晏闻礼:……
当然是假的。
萧禹迟只说让晏闻礼结束后再把人送出去而已,他也有工作,怎么可能在这儿等着。
晏闻礼看着宁鹤这个样子,在心里直叹气,又是一个被萧禹知表现出来的虚假的温柔骗了的人。
多好多单纯的孩子,可惜了啊。
晏闻礼虽然这么想,却丝毫没想要提醒宁鹤的意思。
他很想知道,萧禹知这么四处勾搭别人,最后要怎么收场。
小新最近似乎也要回来了,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思及此,晏闻礼点点头,“嗯,真的。走吧,我送你出去。”
晏闻礼又按照原路把宁鹤送回到了停车场。
萧禹知的车还停在原地。
萧禹知姿态懒散地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