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此番面见主子,梅蕊还特地换上新做的夏衣,笑吟吟地叩首道:
“奴婢梅蕊,参见贤妃娘娘。”
“起来回话罢。”
常清念同样解颜而笑,抬手虚扶梅蕊,倒教她有些?受宠若惊。
“岑妃近来如何?”
抓了把金银锞子塞给梅蕊,常清念开门见山地问道:
“听闻蒋昭容给她请了个太?医治着?,如今那?离魂症可有起色?”
梅蕊双手捧过,看着?那?金澄澄的赏钱,不?由喜笑答道:
“回娘娘的话,即便岑妃每日施针喝药,那?离魂症也未见好转,几?乎夜夜都要起身。若无人拦着?,便会四处乱转,呓语不?断。待次日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奴婢见岑妃病症发作,便会跟过去拉住她,再?慢慢引她回榻上躺下。如此一来,夜里便可安然度过。”
素日如何照料岑妃起居之事,梅蕊皆同常清念细细禀过。
常清念听罢,一面从承琴手中接过方匣,一面吩咐道:
“不?必再?扶岑妃回榻上了。”
梅蕊闻言仿佛猜到什么,不?禁吞咽了一下,磕绊道:
“不?知,不?知娘娘的意思是?……?”
“今晚你将岑妃引去太?清湖边。”
常清念语气平静,从方匣中取出一枚翡翠戒指,递给梅蕊:
“待她落水后,将这个也一并扔进去。”
梅蕊接过戒指,翡翠触手冰凉,如同蛇信缠绕指尖,教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见这戒指赤金底托,上面嵌着?的红翡光彩鲜亮,应当是?某位主子的贴身之物。
“娘娘,这……”
梅蕊身子微颤,抬眸望向常清念,流露出些?微惊惧之色。
“怎么,你害怕了?”常清念掀眼道。
梅蕊连忙摇首,诚惶诚惧地问道:
“奴婢只是?担心,若岑妃半夜‘失足’落水,万一皇上追究起来,奴婢这跟着?伺候的可怎么办?”
常清念轻笑一声,安抚道:
“即便有发落,也不?过是?明面上的。如今后宫之事,皆由本宫和德妃管着?。暗中保下你,岂不?是?易如反掌?”
说罢,常清念瞧了承琴一眼。承琴心领神?会,又从袖中掏出一沓厚厚银票,塞到梅蕊手中。
“事成?之后,本宫会再?给你一笔银子,并且送你出宫。”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常清念轻叩案几?,怡然自?若,丝毫不?担心梅蕊会退却。
梅蕊紧紧攥着?手中银票,心中恐惧渐渐被贪婪所取代,何况如今她已泥足深陷,再?无反悔可言。
梅蕊深吸一口气,跪地磕头道:
“多谢贤妃娘娘,奴婢遵命。”
常清念见状颔首,让承琴扶起梅蕊,摆手道:
“回岑妃身边伺候罢。”-
是?夜,鸦默鹊静。
随着?太?清湖里一道“扑通”落水声响起,常清念倚坐在炕桌边,悠然引燃篆香。
这篆香如今已被调弄得愈发繁复,伴着?雾丝袅袅升腾,沉水香的气味终于从中漫透出来。
常清念轻阖双眸,双颊浮起浅淡酡红,恰似春风下沉醉的海棠。
正当常清念昏昏欲眠之际,门外忽而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打破露华轩此刻宁静。
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常清念猛然惊醒,连忙端起手边玉盏,将茶水尽数倾倒在香炉里,浇灭已烧至一半的篆香。
几?乎是?同时,来人阔步迈入屋内。常清念抬眸一见,果然是?周玹。
常清念撂下茶盏,立马起身迎上去,神?情透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嫣然笑道:
“陛下忙完了?”
屋中香气还未散去,周玹走近睨了眼香炉,笑问道:
“念念在焚香?”
许是?夜已深的缘故,周玹嗓音较往常更?显低沉沙哑。
常清念方寸不?乱,只挽着?周玹撒娇道:
“陛下不?来,妾身孤枕难眠,只好做些?闲事打发长夜罢了。”
见承琴将香炉捧下去,常清念顺势牵起周玹的手,引他走向榻边。
“陛下今夜似乎有些?疲惫?”
常清念柔声问着?,指尖轻车熟路地挑开周玹腰间玉带。
捉住女子柔弱无骨的手,周玹莫名轻叹一声,在她耳边低语道:
“是?有些?劳神?。”
耳畔传来“嗒”的一声轻响,常清念正沉湎于唇舌勾缠,故而并未留意。只觉周玹今日似乎少了些?温柔,愈发强势地向她索取。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