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他都知道。
可是,手指像是失控一样拨通了电话,他听见自己平静却疯狂地走向毁灭的声音,“帮我查个人。”
拜他良好的记忆所赐,他在脑海里搜出了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的名字和男人的家庭。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半小时内,他把这男人的信息了解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他听到自己内心卑微又低劣的庆幸。
宋枝意跟余琛这顿饭吃得算愉快,两人都在为自己家的事业而努力,算是志同道合。
吃完饭,夜色朦胧,两人一起漫步在夜色里,男人高大挺拓,女人修长窈窕,衣袂蹁跹纠缠。
“锵”的一声。
一簇金色火苗在他们眼前闪耀,火光照得火机机身流光溢彩。
顾御洲长身斜靠在车前,冷风吹得他挺直的鼻尖微红,火光映照着他沉静的脸,贵重自持,眼神看起来很淡,语气很平静,“宋枝意,就算跟我分手,也别捡垃圾行么?”
宋枝意:“……”
有大病。
虽然她对余琛没想法,但是,余琛怎么就是垃圾了?
宋枝意眼神在夜色中转冷,收起脸上的笑意,“顾御洲,做人基本的礼貌呢。”
顾御洲冷笑,“我是没礼貌,但我不茶不渣。”
茶?渣?
他在骂余琛?
顾御洲说:“暗地里包女人,从来不光明正大谈恋爱,怀孕了就给点钱打了,对外立禁欲人设,方便联姻,余先生,是不是你?”
余琛浑身一震,夜色下瞳孔紧张的缩放。
“锵——”一簇火苗又蹿起,这细微的声响居然让余琛脊背一寒。
顾御洲讽笑着收回看他的视线,好像多看一眼他都嫌脏,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蛋白石火机,语气玩味嘲讽地道:“今天之前,整日在自家企业混日子从来没下过工厂的公子哥,忽然去了工厂,是还想立勤奋踏实人设?就这一天也能立得起人设?”
宋枝意呼吸滞住。所以,今天的偶遇很可能其实是一场居心叵测?否则他今天特地下工厂?而她居然相信了他立的人设,这让她想起来就后怕。
她目光射向余琛。
余琛不认,无辜地说:“冤枉,没这回事。”
宋枝意:淦。
男人怎么这么会装?
她咬牙切齿地警告,“余先生,好自为之。”
宋枝意直接离开,多跟他待一秒都嫌脏。
她厌恶极了这种人,把女性分为三六九等,物化女性,什么样的拿来结婚,什么样的拿来作践安排得明明白白,玩弄女性感情。
路过顾御洲面前的时候,顾御洲忽地拽住她的手腕,宋枝意用力甩开。
她知道这事不能怪顾御洲,但是,她就是恼羞成怒。在前男友面前犯蠢,相信了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让她像吃了苍蝇一样。
她觉得非常丢脸,脸上像是火烧般火辣辣的,恼羞成怒道:“顾御洲,你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就那么几个小时,把人家户口都查了。连人家今天下工厂都查出来了,这人最适合的职业是间谍吧?
顾御洲唇角荡着点恶劣的笑,“你不如想想帮你说情的人被我赶走了,方家瑜那儿你该怎么办?”
宋枝意噎住。
他把余琛气走了,她表妹就不帮她跟方家瑜解释了。虽然余琛刚才说跟她表妹说过了,但从余琛所作所为来看这人不值得信任。
宋枝意眯眼,“你说好不给我惹麻烦的。”
他当着方家瑜的面把人家心爱的玉佩抢了,还把锅甩到她头上,“这玉佩你到底送给哪个姑娘的?跟方家瑜说清楚,这锅我不背。”
顾御洲掏出白玉,在手中掂了两下。
一块通透莹亮价值一亿八千万的白玉在他手中上上下下,宋枝意的心脏也随之七上八下。
顾御洲说:“我准备反悔了。”
宋枝意心中猛地一跳:“?”
言而无信还这么理直气壮是准备将厚颜无耻进行到底了?
顾御洲说:“我不开心了。”
宋枝意:“?”
你大爷怎么不开心了?
顾御洲抬起弧度锋利的下巴,“你这么愿意哄方家瑜,你自个儿哄去吧。相信你能成功的。”
宋枝意:“!!!!!!!”
啊啊啊啊啊!
有大病!
顾御洲拉开车门,长腿跨上了车坐进车里,啪的关上车门,摇下车窗说:“惩罚你。”
宋枝意:啊啊啊啊啊!
你大爷!
顾御洲:“你让我发现我当年对你掏心掏肺,却连方家瑜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