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宵哥关系好,不代表宵哥不会揍他啊。
讲清楚来龙去脉后,心里就在打鼓。
鼓声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烟雾弥漫的屋里总算传来一点回音:“帮忙可以,给我找个人。”
“谁啊?”
蔺宵连抽两口烟,重重碾熄在烟灰缸里,“一个外乡人,应该是从燕北来的,8月8号去过西山。”
“……这冷不丁的,找人干嘛?”周扬暗自嘀咕,抬头撞上那双恶狠狠的眼睛,抖个激灵,忙道:“哥你放心,保准给你找到。”
他挠着额角干笑。
一脸人畜无害,看得蔺宵忽然心生厌烦,“没什么事了就滚,以后少来这儿。”
“啊?沈哥还让我下次有空再去他那玩儿呢。”只要不扯正事,周扬又恢复成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
平日里,蔺宵随他闹,今天却一口否决,“不行。”他提醒周扬也在提醒自己,“别忘了,我们是什么人。”
社会的败类,混混。
要是沈庭章知道了……
—
眨眼,搬来同里已经一个星期。
每天下午,沈庭章都会带着小满去超市买菜,顺便熟悉附近道路。
沈小满认得极快,没几天就把路摸得透透的,反倒是沈庭章,方向感很差,要是一个人走,估计半天都走不出四拐八弯的巷子。
这天,他和小满如往常一样买菜回来。
掏出钥匙正打算开门,右手边17号院子门先开了。
一个60来岁的妇人挎着菜篮出来,瞧见他们,主动过来打招呼:“你就是买了朱老大房子的人吧。”
沈庭章略略颔首,引导小满叫人。
“奶奶好。”
“诶!”张秀梅打量着他们,眯起眼睛笑,“这小孩儿长得好啊,随爸爸,爸爸长得也好看。”
她前段时间去女儿家了,这两天才回来。
回来一看了不得,买朱老大家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仙气飘飘的人物。
张秀梅菜也不急着去买,站门口扯了好些话,又问他哪里人,多大了,怎么不见孩子妈妈……
得知小满妈妈早早没了,唏嘘好一阵子。
转头跟他说起这地方的事。
沈庭章耐心听着,偶尔点点头,没有丝毫不耐烦。
张秀梅越看越欢喜,要不是女儿早早嫁人,都想拐回家当女婿了。
念头一起,不免想起从女儿家回来那天看到的,拉着沈庭章手拍两下,语重心长:“孩子,你刚来,不知道,19号,就你左手边那户,他可不是个什么好的。”
和煦笑意陡然愣在脸上,沈庭章拉开距离,收回被她握住的手。
张秀梅没有察觉,还在自顾自地:“那个蔺宵,整天正事不干,游手好闲,跟一群混混打架。听说啊,他高中时候害死亲爸,后来又活生生逼死亲妈,可惜没证据,警察也抓不了。而且,他好像还…还喜欢男的!”
回来那天,看到蔺宵和一个白毛混混从沈庭章家出来,本来没想多管闲事,今天看他一单亲爸爸带着孩子不容易,免不得秃噜几句。
“你别怪婶儿啰嗦,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啊,以后少跟他打交道,最好不要。”
夕阳西下,橘红霞光悄然落进巷子里,照得巷道半昏半明。
沈庭章垂着眼睫看不清脸上情绪,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多谢婶子好言相告。”
又说了几句,对方骑电动车离开后,转身推开院门。
沈小满抱一袋子菜跟在后头,仰着脸:“蔺宵哥哥真是奶奶说的那种人?”
有的话,他听不明白,但也知道那个奶奶在说蔺宵哥哥坏话,叫他们不要理蔺宵哥哥。
他偶尔也挺讨厌蔺宵哥哥的,可听她那么说,心里很不舒服。
沈庭章接过他手里的菜,淡淡然:“耳听尚为虚,眼见也不为实。一切观自在心。”
沈小满神游了会儿,果断摇头:“小满不懂。”
“意思是,用心去看。”沈庭章把菜堆到爬藤架下的圆桌上,问他:“这架子是不是蔺宵哥哥修好的?”
沈小满毫不犹豫点头。
“那吊篮修的牢不牢固,还嘎吱响么。”
沈小满爬上去,坐着晃两下,摇头,“我怎么晃,它都不会响了。”
沈庭章循循善诱:“是谁的功劳?”
“蔺宵哥哥!”
“这就对了。”沈庭章揉他脑袋,“亲眼看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是不知道传了多少双耳朵听到的。以前在幼儿园不是也做过类似的游戏?第一个人传话给第二个人,以此类推到最后一个,往往能得出五花八门的答案。”
“啊!这个我知道!”
“所以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