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白凤,又或者白凤身后的人。
“此事和我们没关系,不需要扯上,但——”他对小牧道:“找几个人暗中看看情况。”
小牧点点头。
正要走,蔺宵又问:“看守所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年后抓了一大批喝醉酒寻衅滋事的,都是奔着余志强。”小牧压低声音:“幸亏老大跟那边打了招呼,否则人就没了。”
“他大概还做着徐二少能救他出去的美梦呢。”
蔺宵后来查了,余志强家里没什么人,母亲十多年前就过世了,剩下几个男男女女的小情人,为了他们,不可能把嘴闭这么紧。
撇开这些因素,他沉默的唯一理由,就只可能是为了自己。
“走,去看守所。”
是时候,撬开他的嘴了。
…
羁押已有十天。
警方还在搜查余志强名下房产。
两三日前,已经在其中一处别墅里挖出了两具骸骨,初步鉴定死亡六年以上,根据DNA比对结果发现,是余志强失踪的兄嫂。
“现在又多了一条,杀人。”蔺宵细数他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轻叹:“这就是有九条命都得全赔了啊,何况你只有一条。”
他望着玻璃窗里的人,短短几日,人又憔悴了不少,大概也被那些人折磨得不轻。
“怎么?还以为徐二少会救你出去?”
身体一颤。
余志强掀开沉重的眼皮,依旧沉默。
这次,蔺宵控制住了情绪,只浅浅勾着唇,“莫非你还以为是我送进去的人?”
“什么意思。”
阴冷的视线牢牢锁在他脸上。
自己应该也有点察觉了,只是不愿意相信,又或者存了份妄想。
他还有用,徐二少不会抛弃他。
“呵呵……”蔺宵不禁想笑,“余志强啊余志强,枉费你混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及时止损这个道理么?”
他啊,早在被警察抓住时,就成了枚废棋。
有见过费尽心思救废棋的么?只怕不能榨干最后一丝用处。
戴着银拷的手猛地攥紧。
连日来,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余志强的精神已经到达临界点,蔺宵仅一句话就击破了心理防线。
时至今日才有种要被审判,判死刑的感觉。
他不想死!
“诶!”蔺宵继续叹气:“你要是就放放贷催催债,也不用到今天这步,偏偏啊,做了人家的替死鬼。”
玻璃窗咚!一声闷响。
余志强激动地站起来,很快又被两名警察摁下。
蔺宵表情不变,嘴角甚至带了点温和的笑:“现在可以说了么。”
“都是徐家叫我干的!”余志强大声吼道。
蔺宵:“哪里的徐家。”
“燕北啊,燕北徐家!”
蔺宵:“叫你做什么。”
“接货,运货,那些货你们都看见了吧,就那些!我就只负责这个!”
蔺宵握紧拳头,小吸了口气,心脏咚咚直跳:“六年前,也是他们?”
“是!”
“宿喻州,也是他们杀的。”
余志强忽然平静下来,趁警察不备,一瞬又凑到玻璃窗前,死死盯着他,“原来你真的,从始至终只想知道这个。”
宿喻州,他不知道具体是哪个警察。
但是当年,他们只抓了一个警方的人。
余志强破罐子破摔,“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
蔺宵双目猩红,掌心里已经掐出了几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痕,近乎泣血:“谁,动的手。”
“当然是……徐二少。”
蔺宵:“原因!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虐杀宿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年他并没有一直在现场,也不知道徐家跟那个小警察究竟什么仇什么怨,“不过,徐二少挺恨他的,叫人打都不解气,还自己上手,你知道用的什么嘛?”
余志强想起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笑,“居然是拧成一股的蔷薇藤蔓。”
他回忆着那条藤蔓,比划:“上面啊,都是刺,啧啧啧,看着都好疼,可就算这样,那个小警察也是一声不吭,还大言不惭说打死他好了,他一死,所有的秘密都会曝光。”
秘密曝光?
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
蔺宵急忙追问:“什么秘密。”
“这我哪知道。”死到临头,余志强彻底放飞,“他不敢的。后来有人跟他说了一句——‘那么你的小少爷也是同罪’,他就到死都没有说出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