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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恨不得粘到信上。
宿喻州一把钳住他的下巴,拉回。
粗手粗脚给他涂碘伏,疼地人嘶嘶抽声,龇牙咧嘴,“哥对这小少爷,要不是有嫂子,还以为你俩有奸情呢。”
“胡咧咧什么啊你。”
棉球重重抵在伤口上。
看他握紧拳头,想叫又生生憋住了的别扭样儿,宿喻州很不客气地笑,“哟,不是很能打么?还怕这点疼?”
蔺宵一脸生无可恋:“哥……”
“叫你嘴贫。”涂上碘伏,宿喻州再给他上药,“小少爷可是我好兄弟,九岁那年我们就认识了。”
九岁,母亲去世后。
因无人照顾,父亲干脆将他接到工作的公馆。
那是个很漂亮的地方,进门就能闻见花香,路上走来走去好多人,修剪花枝的园艺伯伯,喷泉池边喂鱼的姨姨,还有扫落花,洗衣服床单的哥哥姐姐……
路过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停下来,打招呼逗他:“宿管家,这是你儿子啊,真可爱。多大了?九岁!呀!那正好和小少爷同龄诶。”
进公馆前,父亲就跟他讲,这里住着主人家最小的儿子。
见了面要叫“小少爷”。
小少爷身体一直不太好,总在家养着,没事不要去惊扰他,但也不用怕,小少爷人很好说话。
他懵懵懂懂,背着小书包跟父亲到花园,去见这里的主人。
那是五月末,一个晴朗的午后。
正是开花季。
初夏的风吹到脸上,一眼望过去,遍地粉白蔷薇。
花的尽头,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男生,握着一卷书,安安静静坐在白色椅子上,目光追随着迎风飞舞的花瓣。
他不知道飞在空中的花有什么好看的,值得看很久。
却始终记得那天的风,不冷不热,吹过小少爷眉梢,正正好。
上完药,宿喻州撕了个创口贴,给他啪!拍脸上,坐回去继续写信,倒是解释了,“小少爷没有手机。”
“不会吧,不是少爷么?手机都买不起?”
一个字在笔下拐了个弯儿,在纸上划出一条长痕,就快写完的信就这么废了。
宿喻州闭眼叹了声,“你见过监狱里的犯人有手机么。”
“什么?”
“有些事,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不过——来年你要是考上燕北那边的警校,就不一样了。”宿喻州拍拍他的肩,笑得灿烂:“加油吧,少年。”
画面定格,笑容翻转的背后,满脸血污。
蔺宵蹲地上,用力抱住头。
“宵哥?”
周扬从没见他这么痛苦过,尤其是在听到“小少爷是罪魁祸首”后。
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哥是不是已经知道,谁是小少爷。”
—
七点半过后,路上渐渐地就没什么人了。
甜品店关门打烊。
沈庭章会先送廖婷婷回家。
那是个老破小,周围住着的都是到同里来打工的,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辞职后,廖婷婷就搬到这儿,房租很便宜。
“干了也快有一星期,感觉怎么样?”从甜品店过来要走个五六分钟,沈庭章一手牵着小满,温声问。
廖婷婷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还不错,挺安逸的。”
前所未有的安逸,普通中带着点忙碌,是个很正常的工作。
“是嘛。”沈庭章笑了下,委婉提出建议:“还有三个多星期,你可以再好好想想,确定了继续干……我给你预支点工资,从这里搬走吧。”
廖婷婷停下脚步,歪头凝视,“可是这里便宜啊,离店也很近。”
“你独身一人,又是女孩子,住到安全点的地方好,房子,到时候我帮你…我叫周扬再帮你找找别的,安全又便宜的。”
前两天送她回来,就在这附近碰到了纠缠的酒鬼,实在让人担心。
廖婷婷沉思一阵,唇边漾开些笑:“谢谢沈哥,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起风了,和小满早点回去吧。”
话虽如此,沈庭章还是目送她上楼,直至回到家开了灯,再带着小满往回走。
廖婷婷站在窗边,盯着那道身影许久,喃喃:“真是很好的一个人呐,难怪老大出门办事都还一直记挂着。”
她对着路灯下,弯腰给孩子整理围巾的人拍了张照,反手发给老大。
手机一声振动。
祁凝玉认真看两眼熄灭屏幕,扭头转向旁边的一辆黑色奔驰。
两辆车对向并排,都贴着防窥膜。
副驾驶降半窗,祁老三正跟对方交谈,“徐老板要投资我们?投资什么?”
对方道:“你们缺什么,我们投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