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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私下议论着。
前脚说完,后脚就传到老宅那位耳朵里。
“看看他们。”沈见山坐在轮椅上,面前就是集团会议室里的监控屏,“都不遮掩了,野心全摆在脸上。”
汤管家候在一侧。
陶然本来就伤得不重,休息一礼拜就又回公馆继续工作,他也就回到老宅,望了眼屏幕迅速收回视线,腰佝偻地更低了,“几位爷有野心也不是件坏事,多少能制衡彼此。”
他完全按照沈见山的想法来说。
要不是沈见山默许,沈清泽也进不去集团总部,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打压沈庭章。
“章儿还是太年轻气盛。”
“家主说得对。”
汤管家忙附和一声,心里却在疑惑,他在别馆时间虽不长,多少也能看出七爷本性,并不像监视器里表现地那样野心满满啊?
还有五爷,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之间就开始针对起七爷了?甚至还下狠手制造车祸?
他以前……
沈庭章小时候在沈家,身份尴尬,旁人大都避之不及,唯有沈清泽,会借着去老宅看望母亲的机会,陪他在院里玩儿半个小时。
“我还记得,五哥曾将我举过头顶转圈。”一同进电梯后,沈庭章先开口,笑了声:“小时候分不清,还一度把您错认成了父亲。”
在那之前,他在医院里见过会那样一起玩闹的父子,就也以为陪自己玩儿的,是父亲。
后来老夫人去世,他挪去别馆,就再没见过面了。
“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
沈清泽伸手比划了下自己的腰,仿佛那个会抱住自己,小心翼翼试探着叫“爸爸”的小孩儿还在眼前。
“五哥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
来之前,沈庭章收到消息,五嫂和侄子侄女们,打着去看大哥一家的理由都出国了。
他安排好了一切,自己留下。
“为什么?”沈清泽一时恍惚,“大概……是因为愧疚吧。
得知六弟女朋友爬上了父亲的床,这么离谱的谣言,沈清泽立马从学校赶回家。
大雨倾盆,哪里都找不到林晚吟,六弟也被严密看管起来,尽管母亲叫他不要多管闲事,沈清泽还是去了主楼。
“五少爷,家主现在不见任何人,请回吧。”
冷漠的话音隔着雨幕。
但他始终不信父亲真会做出那种事,“父亲,父亲!为什么要关着六弟?晚吟呢?晚吟在哪儿?”
一众保镖拦在门外。
暴雨噼啪,响彻耳畔,也挡不住主楼里撕心裂肺的怨毒咒骂。
是林晚吟。
那个会从六弟身后突然跳出来,笑着挥手,喊他五哥的女孩儿。
“为什么!父亲!”
门打开,一脚先踹过来。
“混账东西!喊什么喊!”
顺着台阶滚出去老远,雨水模糊视线,他抬起头只看到一只被咬下来一块肉,鲜血淋漓的手。
“……哈哈哈!!!沈见山,你这算什么!”爬起来,身上似有千斤重,沈清泽又哭又笑,“你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抢自己儿子的!你就不怕说出去让人耻笑么!堂堂燕北第一名门啊,竟是这样肮脏!”
“来人!把五少爷给我带回去。”
沈清泽奋力扒拉保镖的手,伸长脖子,“为什么要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改天儿子喜欢的人,也会变成这个下场!”
啪!
一巴掌重重甩在脸上。
他像一团死肉被拖走,只能眼睁睁看着主楼大门再度合上。
之后,他的一举一动也遭到严格管控。
但就算这样,六弟后来还是想尽各种办法将人偷了出来,不求能在一起了,只希望林晚吟能逃出去,哪怕此生不再相见都行。
可还是被发现了。
一次又一次,每次都逃不出沈家。
直到林晚吟怀孕。
怀孕期间,他其实比六弟好点,还曾见过林晚吟两面,两回她都在疯狂捶打肚子,要将孽种打掉。
“你们沈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记忆里爱笑爱闹的林晚吟不见了,瘦到凸出的眼睛里,除了恨只有恨,恨他们每一个人。
手腕上坑坑洼洼,脸上也割了四五道口子,看管的人说都是她自己打碎瓷碗割的。
许是觉得也有自己那张脸的原因。
但究其根本,还是沈见山的掌控欲作祟。
当初,其实已经给六弟看好了一个世家女,六弟为了林晚吟当众拒绝。
彼时又正值青年,初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