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冬霓说起狠话来一套一套的,包括覃思正在内都目瞪口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蒋冬霓心里哼哼,她还不过瘾,要替覃思正主持公道,不管覃思正偷偷扯她的校服衣摆,她说:“覃思正比张旬帅多了,你们这些没眼光的。”
把那些人骂得悻悻回座位,其他看热闹的也纷纷收回视线,蒋冬霓有些得意地朝覃思正挑挑眉,覃思正撑额捂脸,蒋冬霓当他不好意思,大气地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看黑板上方悬挂的时钟,拿起水杯想抓紧时间去接杯水。
而班级后门门口,张旬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一刻的尴尬,蒋冬霓记忆犹新,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灵魂出窍了一般,脑袋是空白的,但身体首先作出反应——假装淡定地继续往后门走去,与同样神色如常的张旬擦身而过。
走出教室,坚持再走出十步,蒋冬霓偷偷摸摸地回头,张旬已不在门口,她瞬间垮了表情。
她当众令他难堪,蒋冬霓做好了要倒霉的准备。
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她有点坐立不安,和覃思正传纸条。
覃思正:他好像没听到。
蒋冬霓:怎么可能。
覃思正:但他刚才进来什么都没说,看起来也没有生气。
想起张旬温和的微笑,蒋冬霓再次感到凉意。
下了课她强撑在座位上,等着谁来找她。
不过并没有。
直到放学,也没有。
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蒋冬霓没想到张旬丝毫没有计较的意思,有时两人迎面相见,他还会对她笑,笑得蒋冬霓一颗心七上八下,同时不得不感慨他这颌面长得真不错,笑起来的确好看。
小石子激起了涟漪,但最终沉入了水底,水面恢复平静。
蒋冬霓重新变回班级的边缘人物,平安过完了高二剩下的日子,高三再分班,她和覃思正一起分到了一个新班级,张旬不在,蒋冬霓犹获新生。
但到底还在一个学校,极偶尔,蒋冬霓会在人群中远远看到他,她每每自觉地避开。
她应该感谢张旬的大度,换做是她被人这么折损一番——好吧,虽然她可能没啥本事,但肯定要生气,可另一方面,她又很不甘自己为什么要感谢他“高抬贵手”,明明就是他惹的祸事。
算来算去,他一共就说了六句话,把她一个直肠子愁成了九曲回肠,蒋冬霓直觉张旬这个人太危险,她不觉得自己害怕他,避之不及,便是一种讨厌。
当后来张旬成了明星,蒋冬霓看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比学生时代热烈上千百万倍的喜欢和应援,心里更是纳闷,不就是长得帅了那么一点吗?至于吗?
现在,她气喘吁吁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张旬,觉得事情发展得很荒唐。
脑袋累得嗡嗡响,“咕咚咚”喝了一大杯水,好一会儿才顺过了气。
老小区没有电梯,虽然她就住在二楼,但半拖半扛一个成年男人,几乎费去了她半条命。
蒋冬霓第n次问自己,把他捡回来干什么?
难不成等着他明天醒来重金酬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蒋冬霓心思略动。就是张旬这次形象重创要赔付巨额赔偿金,不知道还有多少身家,但怎么说,也应该比她有钱吧?
不过没钱也算了,她本来也不是为了钱帮他,是怕担责,加上一点同情心泛滥。
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还是别记得的好。
蒋冬霓喊了张旬一声,张旬没反应,皱着眉,白皙的脸上飞红,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居然还穿的西装,但领带被扯乱了,外套裤子也都脏了,乱糟糟的。
这腿是真长,沙发不够他躺的。
蒋冬霓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旬的外套脱掉,再翻箱倒柜找出体温计和没有过期的退烧贴。
还好,虽然一副濒死状态,温度不算很高,蒋冬霓去厨房煮解酒汤,强行灌了张旬一碗后,再帮他物理降温。
全程张旬不吵不闹,额发垂下,乖巧得令蒋冬霓有些不适应。
蒋冬霓边守着他边刷手机解闷。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平时蒋冬霓不是没有熬到过这个点,但今晚一趟折腾,格外困乏。
混乱的微博时间线里,蒋冬霓刷到了有关张旬的消息,她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
是某个营销号透露沈子杰导演已在准备《锐角房间》新男主的选角工作,也就是张旬被换掉的那部电影。
@八卦早知道:你们希望谁来出演呢?
探口风、挑事情、赚流量,一石三鸟。
沈子杰是新生代的领军导演,奔着得奖去的电影,现在一地鸡毛。
热度是噌噌噌的,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