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诚心发问,好像张旬就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高中的时候还骂过你你知道吗?因为班上那些人老说我喜欢你,当时我真的忍了很久,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我说,你长得帅我就要喜欢你吗?谁喜欢你谁喜欢去,我根本看不上你,我还说覃思正比你帅多了,现在覃思正是帅的啦,但当时我的确是乱说的,反正结果就是正好被你听到了——诶,张旬,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啊?”
张旬但笑不语。
蒋冬霓叹了口气,张旬什么都不记得,说这些陈年旧事,对牛弹琴也不过如此了。www.shushengruyu.com她一口喝完剩下的酒,“你等以后有机会,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样也不是个事。”
“医生说这个没办法,只能等它慢慢可能会记起来。”张旬解释。
“等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估计你早就搬出去了,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因为……”酒气翻涌,蒋冬霓停下缓了缓,“怎么说呢……所以那时候你说你想住我这我不愿意,虽然你可能觉得这不是你的错,覃思正也这么说,但我当时真的挺气你的,不过这段时间和你接触下来……”
蒋冬霓脸红红的,比平时多了份娇憨,张旬瞧着也觉得可爱了些,多了点耐心和好奇想听听她还会说什么。
“可能……可能是我误会你了吧,我不习惯被误会的感觉,所以就算你都不记得,我还是得跟你说。”
张旬应了声,给到适当的回应。
“你如果知道高中时候的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你大概也能推断出高中时候的我在你眼里是怎么样的。”
这句话又绕又长,蒋冬霓说完自己琢磨了下,认为自己讲清楚了意思,“我也就是看你可怜……但我现在觉得你其实挺好的。”
“哪里好?”张旬柔声问。
他确定蒋冬霓已经醉了,就这点酒量还说自己酒量不错,张旬觉得她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心里差点数。
蒋冬霓被诱哄着掰手指头列举张旬的优点,“会做菜、会做家务、有钱……”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她实在有点晕了,单手撑着额头,脑袋微垂。片刻,微紧的眉头舒散开,蒋冬霓又抬起头来盯着张旬看,有些茫然的眼神慢慢聚焦,像拨开乌云的月,变得清亮。
她一本正经地好奇问他:“现在夸你好看的人是不是更多了?”
张旬否认,蒋冬霓不相信,“你现在听到有人夸你帅你还有感觉吗?”
“有啊,”张旬带着笑意,“被夸当然会高兴。”
“是吗?”
“你夸我我就会高兴。”
蒋冬霓:“……”
她呆呆地张了张嘴,又闭上,貌似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咽了回去。
似醉非醉的感觉很难形容,看云是云,看云不是云。
狂躁因子在体内叫嚣怂恿,似乎就应该借此机会发发疯,但那条理智的弦还没有崩且弹性十足,忽上忽下。
她怎么觉得张旬的眼神有点奇怪呢?直勾勾的,像一颗夜里的星子,你只是看它一秒,却恍惚觉得它好像已经等待了你多年。
蒋冬霓脑袋空白了那么一瞬,回过神来,都不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一动,头更晕了些,不小心带倒空杯子,杯子撞到盘子一声轻响,张旬伸出手把它放到一边。
酒喝多了,菜没吃完,蒋冬霓看了看,沉默两秒,问张旬:“你洗碗?”
“我洗。”
蒋冬霓点点头,含糊撂下一句“那我先睡了”,张旬看她蹒跚地摸回自己的房间,良久,笑了声,没有喝完的那瓶啤酒全被他倒进了洗碗池里。
洗碗、洗澡、洗衣服,每天固定的流程,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从厨房到浴室到阳台处处逼仄的环境。
做这些家务期间,他煮了醒酒茶,蒋冬霓房间的门依然关着,张旬上前轻敲两下,里头没有声响。手臂下垂,他握住门把再一次无声地推开门。
屋内没有开灯,窗帘半拉,蒋冬霓和衣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像是随手扯的,盖到肚子。
张旬唤了声蒋冬霓,蒋冬霓没声,他站在门口,安静的夜里,仔细听,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走到床边,人挺规矩地平躺着,脸偏向外侧,一如上次他进来时看到的睡姿。张旬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还饶有兴趣地蹲下,在蒙蒙的光线里平视地又观察了一会,才起身去卫生间拧了一条热毛巾来给蒋冬霓擦脸。
她似有所感地挣扎了几下,张旬动作放轻,“酒鬼。”
蒋冬霓喉间哼哼两声,听不出是同意还是抗议。
擦完脸,擦了脖子和耳后,再仔细擦了手。隔着毛巾,张旬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