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张旬关系越处越好后,真要当朋友,蒋冬霓自然不好意思再把他当作男仆,但?这一刻蒋冬霓的心又被伺候得飘飘然了起来。
“疼吗?”棉签轻轻地按上破皮的伤口?,张旬问。
蒋冬霓摇头。
“怎么摔的?骑车摔的?”
“刚上楼时候摔的。”
张旬动作顿了顿,抬眼看来,眼神有点严肃。
“……楼道灯坏了,其实前几天就有点坏了,不小心就踩歪了。”蒋冬霓突然就有点心虚了。
张旬收回目光,沉默地处理?好伤口?,贴上无菌敷贴后,蒋冬霓不明所?以?地看他起身进了厨房,然后惊讶地看他拿了冰袋过来。
蒋冬霓对张旬的佩服之情顿时滔滔,“你还买了冰袋?”
“我?在家习惯备一点。”张旬拿一块毛巾将冰袋包好,让蒋冬霓摁在膝盖处消肿。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冷冷的,叫蒋冬霓冻住,不知?道怎么接,气氛莫名僵滞。
这样的张旬让蒋冬霓觉得陌生,正暗自奇怪,先听他说:“所?以?你之前就注意到灯坏了。”
“嗯,也不算坏吧,大声点就行,之前有阵也这样,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好了,本来我?也还想?着得找人修一下,这栋楼住的都是些爷爷奶奶,万一哪天摔了就完了,结果没想?到是我?先摔了。”
蒋冬霓解释完,感觉张旬的脸色更沉了一分?,她半开玩笑?半试探:“……喂,你不是生气了吧?”
张旬问她:“那为什么一直不找人修?你和我?说我?也能帮忙看一下。”
“你还能修灯泡呢?”
张旬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满她顾左右而言他,蒋冬霓只好说:“就拖延了一点嘛,我?主要还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台阶上……你真生气了啊?”
刚摔倒的时候一阵跳痛直连心口?,现在膝盖冰凉凉的,捂着冰袋的手掌心也冰凉凉,她的心倒一下一下地跳得还很起劲。
“没生气。”
蒋冬霓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惹得张旬多看了她一眼。蒋冬霓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两颊嘟起,作微笑?无言状。
几秒钟过后,张旬低下头,眉头松了点,“你本来可以?避免让自己?受伤。”
蒋冬霓觉得张旬小题大做,“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有些无奈,“但?既然知?道灯泡坏了,就应该尽快找人来修,下班回来的时候也应该注意一点。”
应该、应该、应该……
张旬这大概是在关心她吧?但?他的关心好像每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立场似的,都很别扭,不够坦率。
按照他当初死皮赖脸、装傻卖萌想?要住进来的人设,他应该为她的受伤心疼得流眼泪?
……蒋冬霓很难想?象。
这么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张旬。
第20章 入戏(6)
茶几上她买来的那束花的主花, 张旬说是鸢尾,蒋冬霓本以为最多活一个星期,但被他照料得很好?,饭桌上则照例摆好?了三菜一汤, 碗筷都已经备好?了。
“好?了好?了, 我明天就去?居委会找人修, ”蒋冬霓拖妥协, “先吃饭吧。”
张旬什么也没说, 盛了一碗饭放在蒋冬霓面前。
饱满的大米中?夹杂着金黄的玉米粒,他连煮米饭都会换着花样。
夹起一块酥排骨,蒋冬霓夸张地说:“好?吃。”
张旬平静地回:“好?吃就多吃点?。”
蒋冬霓:“……”
又是一顿气氛差到难以下咽的饭。
蒋冬霓想起饭桌即战场的比喻,心想她和张旬每天面对面至少?吃两顿饭,当真是无形间刀光剑影好?多回,前两天还言笑?晏晏,一不留神, 硝烟就四起。
张旬是个很有规矩的人,餐桌礼仪到位, 蒋冬霓咽下排骨后戳了会米饭, 他果然看了过来, 蒋冬霓便?单刀直入:“你是在关心我吗?”
张旬微怔,但很快恢复常色,不置可否。
蒋冬霓越想越觉得张旬挺奇怪的。
人啊,真复杂。
她误会他虚伪冷漠多年, 但在一些细微之处, 蒋冬霓不知道张旬自己有没有意识到, 他也没有他想要表现得那么温柔体?贴。按照常理,温柔的人才不会因为她不小心受个小伤反而还自己生闷气的吧?
“你有没有觉得……”蒋冬霓斟酌用词, “就像上回我要去?帮你修手机,你不想一个人吃饭,直接说就是了,但你总是有些……”
张旬看着她,慢慢放下筷子。
蒋冬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