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旬:“你现在在店里,你是怎么和他们说的?”
蒋冬霓挂断了电话。
她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窗外炽热明?亮的阳光烘得她半个身子发烫,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有三?个张旬打来?的未接电话,微信上最新一条留言也是问她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这个时候,她看到顶部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但过了一会,字样?消失,重新变回蒋冬霓给他的备注:张旬。
“小蒋,没事吧?”廖姨问,“吵架了?”
蒋冬霓摇摇头。
她脸色不好,严悦再和她商量的时候也小了声音,她还是不同?意蒋冬霓所说的,“姐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你不和我说,只是让我撤掉,我接受不了,我也替你接受不了,你不觉得委屈吗?”
“我可以给你画别的。”
严悦瘪着嘴,“我不要?。”
蒋冬霓给店里画得这些内容没有任何版权授权的前提,但她强硬一点,完全可以从这个角度要?求严悦,但这样?太伤人,蒋冬霓只是想尽可能和平地解决这件事情。
严叔和廖姨察觉到或许发生了什?么,但严悦和蒋冬霓都不说,问就是没事。
今天看样?子是谈不下去了,蒋冬霓不想把气氛搞得更僵,店里也不需要?她留下来?帮忙,她打算走了,不想回家,许景涵的那儿也是去不了的,不知?道去哪里,天这么热,要?不就去商场里面坐一天吧。
“姐姐……”严悦欲言又止。
蒋冬霓朝她挥挥手。
她想到张旬刚才说的,她不需要?为整件事买单负责,也许过一两?天,舆论?会比她想象的更快过去,也许……
推开?店门,热浪扑面而来?,像无形的火,在蒋冬霓面前晃了晃。
“嗨,冬霓。”
烈日骄阳下,宋水苏像朵夏荷似的站在门口。
她穿了新中?式风格的褶皱扎染长裙,黑色的秀发绑在一侧,戴了精致秀气的耳环,不知?道等了她多久,额头微微沁汗,但一点儿不见狼狈。
蒋冬霓觉得自己的头真的有点疼了。
装潢精致的咖啡厅内,蒋冬霓盯着眼前的冰美式。
刚才她脑袋抽了,点了一杯自己完全不会喝的东西,宋水苏则点了一杯冰柠茶。
她还是这么文雅的一个人,即使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她也能够约人约在这么一家这么环境优美的地方,窗外的各色的绣球花正开?得好看。
蒋冬霓无话可说。
出自她从来?没有这种被人找上门的经历,她等着宋水苏先讲明?来?意,而宋水苏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饮料,碎冰轻轻叮咚作响,她细长的眉眼间有丝缕烦忧,“我这次来?找你,宇行其实?不知?道……”
“哦。”
“新的画册我不会出版,我已经找出版社协商了,然后我会赔偿你……”
“不用了。”蒋冬霓说。
“我没有抄袭你,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那是你……”宋水苏有些紧张地说,蒋冬霓注意到她双手捧着杯子,做了藕荷色美甲的指甲无用地扣着光滑的杯壁。
“我知?道。”蒋冬霓尽量隐藏起自己的疲惫,“你没必要?抄袭我,所以你不知?道什?么?”
宋水苏将目光投向窗外,似乎难以启齿,但还是开?了口,陷入回忆般说道:“你离职后,有天晚上我离开?公司前,看到宇行办公室的灯还开?着,我敲门进去,看到他还在工作,我就帮他一起……后来?我发现他的笔记本有一页上画了一只……鳄鱼,两?三?笔很简单的那种,我当时不知?道……”
说到这里,宋水苏情绪有些波动,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几句,但蒋冬霓平静的态度比手中?那杯冰水还让她兜头一凉,她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我当时正好有尝试新风格的想法,就在他的基础上补充了几笔,画在他的笔记本上,后来?他发现了,也没说什?么,我问他画鳄鱼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随手画的。”
宋水苏喝了一口冰水。
“我和他说我也想画只小鳄鱼在我的新书里,然后我就在微博上连载了……”
原来?是这样?,真相比蒋冬霓想的好一点。
宋水苏画的鳄鱼和她画的,其实?区别挺大,比如宋水苏画的鳄鱼深绿色的,尾巴长,有尖尖的牙齿,蒋冬霓到她的微博看过她画的连载,鳄鱼在她的画里是一个还蛮帅气的绅士角色。
而蒋冬霓画得小鳄鱼是浅绿色,没有牙齿,和小熊猫一般大,会觉得像,主要?原因是方嘴鳄鱼的形象比较少,加上她们两?个人的画风有类似之处。
孟行远当初也是因为发现了这点,宋水苏新画册上市的时候,她的新画册排期暂时延后了。
“你不要?怪行远,他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