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不知道陛下准备什么时候让他认祖归宗。
不过?无论如何,宋庸的婚事都不是她能做主的。
没防备宜真?忽然说起这事,宋庸面?上不由一热。
“孩儿知道。”他忙说。
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宋庸轻咳一声,迅速调整好心态,说,“孩儿没有喜欢的姑娘,若有了一定告诉母亲,绝不会胡来的。”
眼?见着他玉白的脸生出红晕,这可是难得一见,宜真?不由一笑。
不过?赵王这件事压在?心头,宜真?思衬着,又将话说了回去。
“这两年诸王不安生,想必赵王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当小心。”她郑重道,格外严肃。
“是,孩儿会再三小心的。”
宋庸心中微动,发现了宜真?前所未有的郑重,最起码他从?未在?宜真?脸上发现过?这种神情。往常即便是再紧要?,她都处理的不急不缓——
他当然不知道宜真?的担忧。
论起来,宋庸与诸位亲王的女儿可都是堂兄妹,万一出了个?什么岔子,以后?即便是陛下力排众议将他认回去,他怕是也要?与大位无缘了。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也因?此?,哪怕宋庸生性稳重,只要?答应的事就会做到,宜真?还是不放心,又再三叮嘱了几句。
宋庸一一应下,只在?心中思量着宜真?此?次的不同。
说罢这件事,母子两人就着这初春好风光,手谈了一具。
任宜真?百般小心思量,最后?还是几乎进了死局,她持子迟迟不能落下,最后?只好叹了口?气,放弃了。
“你这棋艺,京中能胜过?你的怕是不多了。”她不由笑着赞叹。
宋庸开始捡子,不着急,只一枚一枚的捻起来投进罐中,透着些惬意。
这两年随着他年岁越大,和宜真?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虽是母子,但?到底不是亲生的,仍需避嫌一二。
似这般相坐对弈,已经是两人难得的相处时间了,也因?此?,宋庸格外珍惜。
“母亲总是夸我,您也不怕我生了骄横之心?”他笑着去看对面?的人。
宜真?今年二十,正是桃李年华。
褪去了十五六时的青涩,她个?子高了些,身姿越发婀娜,容颜秀丽,风仪出众,正是最好的年岁。
宋庸可是知道,京中不少龌龊之人偷偷惦记着自家嫡母。
一是为着她在?帝后?面?前的宠爱,二却是因?为她的容颜。
日光之下,她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细腻温润,这般垂眸静坐,脖颈纤长,笼着的衣襟微散——
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宋庸心中一跳,飞快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啪嗒——
他一时分?心,原本该放进罐中的棋子竟磕到了罐子外沿,伴着急促跳动的心声飞快弹动,最后?掉落在?地。
第24章
似乎感觉到宜真看来的目光,宋庸忙起身蹲下?,一翻寻找后?小心拾起。
感觉他?的身影似乎有些慌张,宜真细眉微动,略有些迷茫,只是等宋庸起身,又是寻常的模样,她就将那点不解随手抛开了。
到底是小孩子,难免的。
收好棋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这两年大多数时?间宋庸都是自己用的,只是今儿个下?完棋正?好赶上,便就一道用了。
高嬷嬷使?唤人将膳桌摆好,借口通风门窗全都敞开着,务必不叫生?出让外人胡乱猜测的余地。
在对待宋庸的事情上,高嬷嬷总是格外谨慎,宜真已经习惯了,只管施施然落座后?用膳,倒是宋庸,在瞧见眼前种种后?,微的垂眸,余光扫了一眼高嬷嬷。
这位高嬷嬷对他?很好,处处关切。
但他?还是不喜欢她。
每次他?与母亲亲近点,只要这位嬷嬷出现?,两人的距离就会回到之前。
亲近但不亲昵,他?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用过午膳后?,宋庸便告退回了自己的院中,继续读书。
他?原本的文先生?江秀山在去年就顺利考中进士,如今在翰林院中任职,之后?母亲又为他?找了位先生?。不似江先生?那般正?值壮年,这位老先生?看起来约六十余岁,一把白?须,说起话来慢吞吞,但在他?这里,宋庸却学到了更?多东西——
是人心,是人性,是正?大光明的阳谋,是狡诈诡谲的阴谋。
有时?宋庸觉得这位名唤马吉的老先生?不像教书的夫子,更?像隐在暗中的谋士,可偏偏对方四书五经信手拈来,就没?有他?不会的。
这样的人来给他?当?夫子,宋庸都觉得委屈了人家